十文,都是木頭錢,別的都不收您的,大過年,就圖個把東西都賣完,回家跟媳婦兒熱炕頭。”
容成一聽就笑了,這攤主倒真是個實在人,五十文,也夠便宜,他習字的紙都不止五十文一張。
“試試看可以麼?”
“您隨便試。”
容成執著簪子就往桓恩束好的頭髮上插去,這麼多人看著呢!桓恩躲閃不及,一心急想叫“陛下”,想到這是在外面,情急之中不知道叫什麼,出口的竟是“誒”
“哈哈,客官你們是兩兄弟吧?小的就是愛鬧彆扭一點。我家那老二就是,就不聽老大的話。”
容成一聽大樂,桓恩倒是一時說不出話,別過臉去任對方把簪子插在他髮束裡。
“嗯真不錯。”見慣了他戴玉簪子的樣子,淡然溫文,戴紅木簪子也是一樣好看,還憑空多了些窈窕之意。
容成對自己的眼光十分滿意,心下愉悅,隨便再指了幾樣,一併包起來,丟了十兩碎銀。
“客官,客官這值不了十兩,您再拿些回去。”
“你拿著,不是正好可以收了攤子回家老婆兒子熱炕頭?”
攤主一愣,接著不停作揖行禮:“客官您真是我的貴人!”
容成擺擺手,把盒子丟給隋毅,拽著桓恩繼續往前逛。
“哎,可惜他眼光不夠好,只說我們是兩兄弟。要是他說是一對夫婦,我就送他一錠銀子。”
“你胡說什麼”
桓恩已經窘迫得不行,這人現在開玩笑完全口無遮攔,他哪裡招架得住。此番買簪子也是,都是相公給娘子買簪子,哪像這人,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給他插上
“回去了不許不戴。”
“”是是是,陛下您最大,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走到西肆的盡頭,人聲愈加鼎沸,似要掀了天,只聽一群人圍在一處大聲喧鬧,一陣陣地爆出“噫”的噓聲。容成拽著桓恩也擠進人群去看,這可苦了隋毅,招呼侍衛趕緊上前去幫萬歲爺把人潮排開,不敢大張旗鼓不說,被人罵不知道規矩也只好忍著。
擠上前一看,原來是個射箭遊戲。前面拉著一條線,旁邊放著幾張弓,好些箭。人只能站線上後射箭,前面五丈處豎著一些木頭樁子,樁子下面是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各種編上號的物件,木頭樁子上則掛著寫著數字的紙張,位置愈低的數字對應的物件自然愈不值錢,都是些絲巾,甚至面鼓一類的小玩意,越往高的則對應的物件愈貴重,有金銀鐲子,玉佛等,最高處掛著一副白色狐皮,皮毛細軟,迎風細細飄動,容成見過上貢的各種珍品,一眼便知是好貨。恰好桓恩怕冷,容成心思一動,便想試試。
前面有人正在射,顯然是技藝不精,連低處的紙張都運氣好才射得到,其他多是射偏了,箭掉了一地。那人最後一發往高處射去,力道不夠,到半路竟然就失了衝勁,直直掉回地上。圍觀的好些人大呼小叫,比他還急。
“老闆,你這箭怎麼個射法?”
“這位客官,三十文錢十箭,射到什麼給您什麼,童叟無欺。”
容成心中一笑:自己要箭箭都中,這人還不得破產了。
此時前面那人已射完最後一支箭,敗下陣來,只拿到一個小泥人,不由得大聲叫道:“老闆,我看是你這弓有問題罷?”
“這弓哪有問題?分明是你技術不精。”
“你!”
對方轉頭一看,只見一人慢慢從人群中踱出,劍眉星目,衣服看著雖舊,氣質卻是凌厲卓然,眉宇神氣之間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正是容成。
“你有本事,就把頂上那張紙射下來再說大話!”
“朕我正要射它。”
容成回頭朝桓恩曖昧不明地一笑,伸手拿過了那人手上的弓,朝空中拉滿了一鬆,“!”的一聲,弓弦震動不已。看來是把挺正常的弓,這人並不是個奸商,只是比起宮裡的烏檀木弓是要差一些,要射到頂上的白狐皮,是得多費幾分力氣。
容成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支箭,搭上弓幾乎未瞄準就射,五丈高的一張紙應聲而中,數字對應的是一支玉簪。
隋毅擠進人群來幫容成撿箭,容成接過一支射一發,快得令人咋舌。五丈,六丈,七八丈高的紙紛紛中箭,箭無虛發。玉鐲子,玉佛,玉碗,玉如意盡入囊中,別說那人看傻了,老闆在一旁都看得直抹汗今天這生意,碰到內行人,賠本賠定了。周圍的觀眾都在嘶聲喝彩,百發百中、百步穿楊,還以為只是個傳說,今天真是走運,遇上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