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終於離開了大廳,隨著他們走過地下長而深的甬道。
到盡頭的那個小黑屋時,我終於見到了阿來的小男友,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可是神色過於懦弱猥瑣了,見到阿來,便好像做錯事的孩子見到母親一樣,向阿來哭求著,“阿來,救救我,救救我!”
我知道他是因為嗜賭而借債的,不由得打心底裡鄙視他。
可是,既然阿來都沒嫌棄他,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抱著雙臂,冷冷地瞧著那個男人。
“帶錢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泰國人粗著聲音,用泰語問。
阿來連忙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求著“大佬”再寬限幾天。
我冷淡地站在一邊,等著雙方一言不合時,直接將這裡的人全部打翻在地,然後帶著阿來和她的小男友跑路。
可是,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順利,那“大佬”並沒有理會阿來的哭訴,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隨即嘴巴一咧,“中國人?”
竟是有點潮汕口音的漢語。
我遲疑地點了點頭。
也算吧。如果我能稱為人的話。
“你留下,他走。”他很頤指氣使地宣佈道。
阿來聞言一怔,正要說什麼,卻被她的男友及時地捂住了嘴。那男人朝“大佬”點頭哈腰,一面諂媚地笑言“好的”、“好的”,一面拖著阿來往外走。
我更鄙視他了。
阿來身不由己,一雙眼睛淚巴巴地望著我,人已經被拖行了幾步。
雖然越發覺得這個男人不值得幫,可是,反正我幫他從來不是為了他本人,只是為了阿來而已。
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
再不值得,我做了,就得做到底。
所以,迎著阿來近乎乞憐的目光,我只是微微一笑,寬慰地對她說:“沒關係,你們先走吧,我能應付。”
阿來目光更急切,但那男人的力氣卻也不小,屋裡很快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那個一直盯著我看的大佬。
“為什麼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似乎我的走神讓他覺得不爽,那大佬繞到我面前,饒有興致地問。
我看著那張黝黑有力的臉,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很害怕,只是你看不出來而已。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留下我?”
留下我。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你很漂亮。”他直言不諱。
我愣住,隨即展顏,眼睛笑成了月矛形,“謝謝。”
我確實是一個沒心沒肝的主,即便是在這樣的景況,被這樣的人褒獎,心底還是樂開了花。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
好吧,看在他有那麼一點眼光的分上,等會兒動手,我會盡量輕一點,不讓他送命——不然,逼得林丹青不得不下今通緝我,我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
他也一愣,“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怎麼樣,考慮跟我吧?”
我突然覺得這位大叔很可愛。
“嗯,我考慮考慮。”我鄭重其事地點頭。
“你倒爽利,也不怕我吃了你。”長相粗橫的“大佬”不懷好意地對我笑,好像又沒有剛才那麼可愛了。
“嘿嘿,那也等我考慮好再吃唄!”我插科打諢,說得嬌俏,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說起來,也差不多是時候教訓他一頓了。
我正摩拳擦掌呢,房門突然又被推開了。只見一個赤著膀子刺了青的小夥子走進來,附在“大佬”耳邊小聲地彙報了一句什麼,“大佬”的臉色一喜,沉聲道:“這樣一個人才,可千萬別讓他走了”
“放心,我不會走。”他的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聲音便響在了門側。我欣喜地轉過頭,果然見到了正迎面走來的林子情。
林子情已經換下了剛才在臺上的衣服,卻還是一身簡單的白色背心,下面是運動短褲,唇邊烏青依舊,其他的傷口則簡單地塗著紅色的藥水,有一股淡淡的雲南白藥味兒。他黑了很多,五官更顯深刻,風采灑然,行走時腰桿挺直,標杆一樣,只是眉眼間的倦意,卻沒有了往日意氣風發的矜貴。
彷彿一位滴落民間的貴族,不過,至少不見落魄。
他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健康野性而又不失內斂。
“這樣最好,你來歷不明,除了這個地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老實一點對大家都好。”大佬對林子情的態度還算客氣。
不久以後,我知道了他之所以對林子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