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個是誰?”我問。
實在想不到,林家的小輩裡,還有誰能與林子情一爭高下的。
畢竟,林子情實在太耀眼,如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樣,遮蔽了同輩林氏子弟的所有光芒。
“不知道。”安穆眸色一沉,低聲回答。
我張大嘴巴,“不知道?”
不會吧,既然能與林子情匹敵,那個人的名聲一定也不小才對,就算比林子情遜色一些,至少也幹過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安穆如希臘雕塑般的面容,愈加陰冷起來,他用一種近乎敬畏的語氣,緩緩地說:“正因為不知道,所以那個人才格外可怕,我們血族犧牲了足足十多人,才探知那個人的存在,可也僅僅知道他存在而已,他的姓名,他的容貌,他的實力,統統——不、知、道。”
我悚然。
“你們有什麼打算?”等了一會,我又問。
“只能先關注林家近期的動向,從蛛絲馬跡裡慢慢把那個人找出來了。”安穆搖頭,輕吟片刻,他轉向我,若有所思道:“你鎖了元神,也就是說,即便是林家的人,也察覺不出你的存在。”
我純潔地眨眼。
“錦小姐”
“我不管三界的事情很多年了。”我忙忙地打斷他,“林家誰當家主,與我也沒多大關係,只要不妨礙我賺錢就行了,我可不想攪合進去。”
“你既是暗界中人,與這件事就脫不了干係。”安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還是很禮貌很厚道的樣子,“錦小姐可以不管,可如果林家真的換了一個強勢的家主,把我們逼得沒地兒走了,我們就只能來錦小姐的店裡”
“行了行了。”我一頭黑線,“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
從現在開始,我鄭重地收回剛才對安穆的評判:他哪裡厚道了?分明就是陰險啊!
安穆微笑,又歉意地瞧了我一眼,回答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明天林家會給一家孤兒院捐款,如不出意外,林家許多重要的成員都會參加捐款儀式,我們想知道與會的人都有誰,拿到名單後再一一排查。”
我哂然,用看鄉巴佬一樣的眼神看著安穆,“這還用我親自出馬嗎?回頭隨便找一份晚報,上面不都有名單嗎?”
“包括那些隱形的林家人。”安穆好脾氣地駁了回去,“那些混在人群中、並不在主席臺上的林家人。這些人的名單,晚報是提供不了的。”
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啊。
見我應承,安穆會心地笑笑,又極紳士地欠了欠身,“那就不打攪錦小姐休息了,明晚我再來拿名單。”
尾音還未落呢,屋裡已經空空如也。
安穆消失了。
“神出鬼沒”小愛在那邊不滿地嘟噥道:“非奸即盜!”
我則擦了擦冷汗,轉頭對小愛說:“算了,我們還是乖一點吧,以他的實力,想殺死我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小愛這次沒有反駁。
這種雲泥之別的差距,他也是有知覺的。
第二天,我掛著一個偽造的記者證,頂著晚報記者的身份,混進了這個G市名流富豪濟濟一堂的捐款儀式會場。儀式地址是城西的孤兒院,因為來人皆是位高權重之輩,孤兒院早早便開始清場了,除了媒體和工作人員,還有少許應景的群眾外,再沒有其它人。
為了不惹人懷疑,表現得像個真正的記者,我端著單反相機,裝模作樣地左拍拍、右拍拍。
平心而論,這間孤兒院還是蠻不錯的,佔地面積大,建築有古羅馬的遺風,基礎設施和配套設施都很齊全,至少可以容納一千多名孤兒。
不過,G市有那麼多孤兒麼?林家辦這家孤兒院,該不會是為了培養戰士的種子選手吧?
我不甚正經地想著一些古里古怪的問題,一邊凌亂地抓拍著那些疑似林家人的來賓,偶爾,也會百無聊賴地抬起頭,拍拍雲,拍拍天,等拍夠了鮮亮的藍天白雲後,我又將鏡頭緩緩搖了下來,準備繼續做正事。
然後,我看到了他。
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一種動人心魄的溫暖呢?
當鏡頭挪到他的臉上時,我只覺得太陽從未像今天這樣明亮過,那種繾綣的熱度,從我的指尖,一點點蔓延到心底。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笑可以那麼好看,唇角眼眸,都像鑲了鑽石一般,炫目神迷,暖得人心底發澀。
放在快門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