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登時色變,趙飛鴻怒吼道:“你殺了他!犯下這等大錯!唯一死已!遊孤天!今日我趙飛鴻就與你同歸於盡!”
趙飛鴻長棍頃刻間到了面前,遊孤天未料刺激太過,趙飛鴻竟是破釜沉舟,捨棄性命。那一刻不知為何下不了手殺遊孟哲,正要抽身後退時,趙飛鴻一棍就要將遊孤天連著遊孟哲一起打死!
就在遊孟哲險些睜眼之時,張遠山來得更快,心念一動到得跟前,手持魔血劍一挑,連劍帶鞘攔住趙飛鴻那一式,悶響聲中張遠山虎口震裂溢血,趙飛鴻神智恢復剎那清明,忙將烏金棍生生朝旁一讓,氣勁炸開,遊孤天受棍氣一激,噴出口血,逃得一死。
張遠山攔住那一式便馬上收劍,遊孤天怪笑數聲,已消失在神女像後,逃了。
一群武林人高喊著搶寶分贓的口號散進後殿中,魔教教眾紛紛躲進魔陵,左右護法殿後,逃向下山的密道。
大殿內一片死寂。
“遠山,你都聽見了?”趙飛鴻道。
張遠山不解揚眉,趙飛鴻沉聲道:“孟哲非遊孤天親生,他是我和晴兒的孩子。”
張遠山靜了一會,微微蹙眉,而後沒有任何表示,躬身解開捆著遊孟哲的繩子,伸指給他把脈。
趙飛鴻道:“他怎麼樣了?”
張遠山擺手示意無妨,趙飛鴻長嘆一聲,嘆息中帶著難言的悲涼,躬身抱起遊孟哲。
遊孟哲也不知該怎麼說,只得索性繼續裝昏。
趙飛鴻說:“後續交給你了。”
張遠山伸出手,摸了摸遊孟哲的額頭,親切而溫柔,前去安排其他人。
趙飛鴻抱著遊孟哲,在殿中又站了許久,遊孟哲的脖子有點癢,但正在裝昏,又不敢撓,正尋思要怎麼“醒過來”時,趙飛鴻已橫抱自己走出殿去。
遊孟哲心中一驚,該不會抱著他去跳崖罷。
忽然間趙飛鴻又停下腳步,張遠山站在門口。
趙飛鴻道:“我帶他回亭州。”
張遠山眉頭一蹙,彷彿有說不出的心思,緩緩搖頭,做了個手勢,遊孟哲眼皮縫裡看到了,意思是:把他交給我。
趙飛鴻道:“怎麼?”
張遠山遲疑片刻,指了指遊孟哲,似乎在下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趙飛鴻道:“這處的事完了,你若無事,可過來探望。”
張遠山一手想打啞語,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表示,擺了擺手,趙飛鴻從他身邊繞過,深吸一口氣,在漫山遍野的夕陽中走下山去,唯餘張遠山的背影久久立於青華殿前,沒有轉身。
29、亢金龍
馬車搖搖晃晃,遊孟哲冷得渾身直打顫,初時遊孤天注入他體內的陰寒真氣再度發作,不到三個時辰便玄寒入體,遊孟哲難受至極,再沒辦法裝睡。
那寒意猶如千萬根針扎入他的心脈,全身受到遊孤天太陰訣的侵蝕,足足一個月,體內陰陽二氣嚴重失調,遊孟哲張口呼救,竭盡全力,聲音卻很小。
“師父”遊孟哲道:“我冷”
趙飛鴻從玉衡山上下來的那天,深鎖雙眉就一直沒舒開過,他在車裡擺了個炭爐,給遊孟哲裹上厚厚的兩層被褥。
遊孟哲不住哆嗦,趙飛鴻把被子裹好,看也不看他,遊孟哲的呼吸漸弱下去,嘴唇青紫,緩緩閉上雙眼。
再恢復意識時,遊孟哲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摸到趙飛鴻有力,健壯的肩膀,小腹下丹田處一股醇厚的純陽真氣注入,驅散了遊孤天留在他體內的陰寒之氣,牛芒細針般的寒氣一碰上純陽之力不住消逝,一如烈陽融雪。
遊孟哲趴在趙飛鴻肩頭,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感覺一輪暖日在氣海中旋轉,化解了全身的陰寒內力,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趙飛鴻渾身汗水,抱著遊孟哲,不敢正視他的雙眼,兩人赤身裸/體地糾纏在狹榻上,那根粗大□捅在遊孟哲身體中,緩緩幾個來回,遊孟哲終於從生死線上掙扎了回來。
遊孟哲小聲地呻吟道:“爹”
趙飛鴻正瀕臨高/潮時被這麼一喊,登時射了出來。
三天後,過江州入亭縣,一路上趙飛鴻都沒有說話,帶著遊孟哲回了他家。
遊孟哲挺不好意思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與趙飛鴻相處。
遊孤天不是生父,趙飛鴻才是。遊孟哲心裡湧起一股欣喜與感動,想起趙飛鴻從前待他的好,只覺人間終有溫情。短短的幾個月裡,在這裡學武,吃飯,父子二人上街買菜的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