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斌喝道:“狗皇帝!你今天死定了!”說著一甩手,那一柱擎天狼牙棒冒著黑光打著旋飛去,直取李益後腦勺!
說時遲那時快,橫裡掠來一道黑影,風聲登響,那人左手判官筆直取孫斌面門,於孫斌臉上一圈,右手反手一撈,將那狼牙棒抄在手中,緊接著欺近身來。
一切都發生在短短頃刻,遊孟哲追到走廊邊尚未出言提醒,一句喊到了嘴邊,卻見張遠山撒手將狼牙棒扔在一旁,劍眉微擰,顯是發現了帶毒!
孫斌暗罵了聲,提氣抽身後躍,身在半空。
四道銅錢鏢的光芒飛向張遠山。
張遠山緊追著斜斜前衝,也是身在半空,揚手。
四道金鷹羽化作金光,射向孫斌!
一輪圓月下,蒼鷹搏兔,兩人瀟灑動作彷彿定格在那一瞬間。
叮叮叮叮四響,鏢羽互撞!
孫斌再次落敗,抽身躍上走廊頂部,大吼道:“你給我記住了!”
張遠山一個踉蹌,李益已跑了,遊孟哲正要張嘴喊,張遠山卻騰出左手,牢牢捂住他的嘴巴,拖著受傷的右臂,帶著他穿過迴廊離開。
遊孟哲明白了,自己要是被抓一定與孫斌脫不開干係,只得跟著張遠山跑。
“我什麼也沒做。”遊孟哲道:“叔你沒事罷?糟了,那玩意兒上有劇毒!”
張遠山帶著遊孟哲踉蹌過御花園,提氣堪堪躍上,緊接著摔了下來,摔得十分狼狽,遊孟哲剎那就慌了,忙道:“找個地方歇下,怎麼辦”
張遠山擺手示意他快走,這毒甚是霸道,全靠張遠山運功壓著,方才一握之下在受傷刺破數個傷口,現在黑血竟已蔓延到整個右臂,自手腕至手肘,一片漆黑。
先前還是張遠山半抱著遊孟哲,現在赫然成了遊孟哲扛著張遠山,此間形勢極其複雜,既不能被御林軍抓到,又要尋地方檢查張遠山傷勢,實在是焦頭爛額。
兩人跑到一處,離事發之處已距甚遠,張遠山再扛不住,一頭栽倒下來,蜷起身子不住喘氣,繼而猛地一陣痙攣,四肢伸得筆直,瞳中映出天際一輪明月。
“叔!”遊孟哲驚慌道:“你怎樣了!”
沒有解藥,孫斌說這毒世上已無藥可解,怎麼辦?!遊孟哲腦中一片混亂,張遠山就要這麼死了?他就這麼個死了?死在這裡?不可能!
“叔。”遊孟哲道:“你醒醒,放血有用麼?我給你吸出來,叔?啞巴,你別死啊!”
張遠山搖了搖頭,遊孟哲心裡一驚,扒開他的黑袍,扯下他的單衣,黑氣已蔓延到他的肩膀,再這麼下去,毒氣攻入心脈必死。
那黑氣還在一寸一寸蔓延,遊孟哲已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張遠山從懷中摸出一物,安靜看著遊孟哲,放到他的手中,那是一塊白玉璜。
遊孟哲道:“這是什麼?”
他還以為這是解毒的物事,翻過玉璜對著月光仔細端詳,上書四字,錦繡河山。
遊孟哲:“這是幹嘛的?”
張遠山握著遊孟哲的手,令他五指併攏,示意他留著,眼中帶著複雜而眷戀的情感,遊孟哲道:“你快死了!”
遊孟哲隨手把玉璜扔到一邊,靜了片刻,躬身去聽張遠山的心跳,耳朵觸到他胸膛的時候一陣冰冷,冷得遊孟哲直打哆嗦。
這是陰寒之毒,遊孟哲想起在玉衡山上,跟遊孤天學過的。毒分陰陽二性,雖調和之法千變萬化,然而毒性不離其宗,熱毒與寒毒所用材料也不同。蠍,蜈等毒乃是熱毒,而蛤,蛇等又是寒毒。植物向陽者乃是陽毒,喜陰者則呈陰性毒。
這陰毒實在是太也陰毒,不到半刻鐘時分,張遠山已凍得嘴唇泛藍,全身冰冷,遊孟哲摩挲他的手,忽就想到自己的轉陽真訣,既解不了毒,是否能驅毒?自己體內的真氣若與張遠山相連,不定能沿著他的經脈,將毒血驅出體外。
不管了,死馬當做活馬騎,遊孟哲把張遠山抱到一處假山後,先得避開容易被發現之處,免得幹到雙修到一半被人一嚇,得了馬上風可不是玩的。
“叔。”遊孟哲道:“我這就給你解毒,你千萬得撐住。”
張遠山閉著雙眼,微微喘氣,遊孟哲伸手就解他腰帶,扒開他的外袍,張遠山健美的身材穿著雪白單衣,於月光下修身而乾淨,俊朗。
遊孟哲正解他褲帶時,背後忽有一人布袍聲響,餘長卿聲音響起,道:“怎麼回事?!”
遊孟哲被嚇了一跳,忙自轉身,見是餘長卿,比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