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解釋有什麼不對?”
“非常不對,因為安陵纏根本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全班譁然。
杜年年繼續說:“古代女子是不可能封地的,而且妃子殉葬,再平常不過,楚王也不會因此大受感動。楚國在先秦時代,較之於中原諸國,慣以風俗淫祀信鬼著稱,而作為在中原各國社會上層普遍存在的同性戀現象,在楚國統治集團中亦十分常見。所以,史學家們認為‘安陵纏,楚王妃,則以為女子’這個解釋不對,確切來說,他應該是個輿嬖。”
譁然之聲更重,男生目瞪口呆,女生暗暗竊喜,老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說:“這個這個總之我們要學習的重點在於‘知時’,至於他是男人女人,這個不在討論範圍之內!”
笑聲四起。幸好這時下課鈴聲也響了,語文老師連忙收拾講冊匆匆而去,一幫女生圍擁而上,嘰嘰喳喳地說:“年年年年,那個安陵纏真的是男的嗎?天啊,那不就是耽美了嗎?”
第26節:第五章 總有一些心事(4)
“啊哈,看見老師剛才的表情了沒,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跳!”
“我說,他在講這個時壓根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幕,被個學生問倒。真不愧是年年啊”
穿過眾人的圍繞,靠牆最後一桌的座位上,江夜愚嫌惡地盯著她,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自己再一次被她救了。
杜年年忽然覺得一陣煩躁,站起來,將桌上的書本全部塞入書包。班長一見之下大為吃驚,“幹什麼?年年你又要逃課了?”
“不是逃課,我向你請假。”她把一張假條遞了過去。
班長頓時欲哭無淚,“別這樣,你每次都讓我去跟班主任說,我很難開口的”
“拜託你了。”說完這句話後,她背起書包,任憑班長在身後怎麼哭求都不為所動地走了出去。
身後依稀傳來同學們的議論聲——
“哇塞,年年真是太酷了,偶像啊!”
“也就她敢這樣,據說她家人也支援她逃課,老師們沒辦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真奇怪,她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不上課,平日裡也不見她怎麼用功,就每次都能考第一呢?”
“人生啊,就是這麼的不平等啊”
人生,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杜年年走下樓梯,淡淡地想,就像有的人學習十個小時,也抵不上別人的一個小時一樣;有的人分明早遇見三年,但還不如後遇之人的明媚一笑。
就像譚允嘉得到的是憐惜,而她得到的,卻是排斥與討厭。
如果當初爸爸沒有收養她,今時今日,會不會就變得有所不同了呢?起碼,夜愚不會這樣牴觸她,她和他一開始,就站在了最糟糕的起點上,此後的道路,不過是漸行漸遠的兩條線,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一天。
她在草坪上抱膝坐下,望著遠方蔚藍色的天空,感到一種隱隱然的絕望。就像早上所看的那本《萬有引力之虹》一樣,有種平靜得像是死亡般的紊亂,晦澀難言。
腳步聲低低地響起,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下。
感應到自己被某個焦灼的目光所凝視,杜年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頓時一呆——怎麼是他?
身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江夜愚。
他也揹著書包,看樣子和她一樣逃了課。
兩人就那樣默默地彼此對望,很長一段時間裡,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他雙手插兜走過來,走到她面前,傲慢地開口:“起來,你霸佔了我的地盤。”
沒錯,學校後園的這塊草坪,原本是他的樂土,他經常躺在這裡曬太陽,一曬就是大半天。如果地點也有歸屬權的話,那麼這個地方,確實應該算是他的。
然而,想雖然是那麼想的,回答時,杜年年卻說了三個字:“憑什麼?”
江夜愚皺起眉頭,目光逐漸森冷。
“如果我非坐這的話,你會怎麼辦?硬性把我拖走?還是打我一頓把我趕跑?”杜年年的眼睛漆黑漆黑,說起話來也是不冷不熱的,殺傷力卻明顯比大吵大鬧要強得多,因為江夜愚聽了,表情更加難看了。
而那樣的表情,看在年年眼裡,卻正合她意。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想看他發火,如果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非常不友好,那麼,何妨決裂到底呢?
她耐心等待,但江夜愚最終還是沒有發火,反而把書包隨手一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