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在去GZ的途中趙敏若一直在低聲抽泣,渾身時時戰慄著,顯得悲痛之極。我心底嘆息,但卻沒有再詢問,只是將車開得飛快。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我駕著悍馬來到GZ利基路附近。此時,趙敏若已經漸漸的停止了哭泣,卻仍然捂著臉一動都不動。我遲疑了一下問道:“敏若,到底去哪裡,你給個具體的位置吧?”
趙敏若迷迷糊糊的拿開手,只見她的雙眼已經又紅又腫,秀髮也被自己揉弄得凌亂不堪,完全失去了平日那英姿颯爽的樣子。我心底憐惜不已,口中溫柔的說:“敏若,有什麼事情但放寬心。嗯,你具體要去哪兒啊?”
趙敏若看了我好久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帶著嚴重的鼻音說:“是虹橋公園邊上的安泰小區15棟。”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然而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將車子朝虹橋公園開去。虹橋公園我知道,我曾經為那裡的景觀燈設計過智慧電控系統,呆過幾天,所以很熟悉。那個安泰小區就在虹橋公園的邊上,記得當時和我一起工作的一位公園的部門副主任家就在那裡,我還曾去他家吃過一餐飯。
來到趙敏若說的地方後,只見十五棟樓下停著幾輛警車,另外還有一輛奧迪A6政府專用轎車。我將車子停好,下車後開啟另一邊的車門,將趙敏若扶下了車。但趙敏若一下車腿就一軟,幾乎摔倒在地。我一驚之下連忙摟住她的嬌軀,一邊叫道:“敏若,你怎麼啦?”
趙敏若軟弱的看著我,渾身卻只是顫抖,完全沒辦法自己站立。
我指著警車對面的樓道說:“就那裡吧?幾樓?”
趙敏若過了好半天才勉力含糊答道:“五樓”她的嗓音又低又啞,喉嚨明顯在剛才那悲痛欲絕的哽咽中哭壞了。
我嘆了口氣,只好扶著她朝樓上走去。在上樓梯的時候,每上一層時趙敏若都會因恐懼而戰慄。唉,看來樓上那個人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啊!
真是好不容易來到五樓,也幸虧我力氣大得變態,要不就得被趙敏若給折騰死了。我在她的指引下敲響了左邊的房門,房門很快被開啟了,一個人探頭出來一看卻呆住了,隨即叫道:“你你不是那個溫嘉偉嗎?你來幹什麼!趙督察,趙督察,你怎麼啦?醒醒啊,你喝醉了嗎?”
我看著這個將我推到一邊,然後伸手來扶趙敏若的丁警察,不由苦笑出來,然後迅速的走下樓。我本意是離開這裡的,但想了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趙敏若,於是坐到悍馬車裡閉目養神。
我正閉眼胡思亂想著,突然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從樓上傳來,讓我悚然心驚。這道幾乎非人的慘叫聲音包含著的無窮悲痛讓人震驚,而其中傳遞的竟然是絕望的意味,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我卻清醒的感覺到了。
是趙敏若的叫聲麼?我心煩意亂的走到車外,仰頭看著五樓,恨不得自己長有一雙透視眼,望穿水泥牆壁地面的障礙。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煩躁,只覺得自己處於鬱悶的牢獄中,總是心緒不寧。
我坐到一邊的臺階上,渾身竟然不能自禁的顫抖起來,我並不知道為何自己反應如此大。這種憂鬱、壓抑、忐忑不安的情緒令我產生了病態的戰慄起來。
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更加慘厲的悲呼,那種絕望的哀鳴更是遠勝今日趙敏若的慘呼。正是那潛藏的記憶在呼應著今日的情景,令我如此的激動和陰鬱。
忽然,一張美豔絕倫的俏臉掠過我的心湖,剎那間一陣灼痛、苦澀的感覺吞噬著我的心靈。那些曾經美好的記憶,如今已經只會喚起痛苦了麼?它只會令人揪心,它會引起絕望和無助,會令我產生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淚流滿面。我已經確信,即使我征服了世界,但只要有關她的記憶留存在我心底最深處,我就不會擺脫這種消極的悲觀和痛楚。
在我呆呆的坐在臺階上的時候,即將來臨的雷雨前的黑雲迅速的吞沒了漫天的星斗。很快,一道照耀得大地比白晝還雪亮的閃電撕裂了所有的黑幕,隨即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或許是夏日最後一次的雷雨隨之傾盆而至。
我沒有挪動自己的身體,任憑自己被那狂暴的雨線所不斷絕的抽打。這感覺好熟悉啊!這是一種引誘我去回憶的,但令人痛苦不安的記憶。儘管這記憶如此凌亂紛雜,殘缺不全,但它卻對我產生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強烈印象。
我是怎麼了?我站在大雨中抱著就簡直要裂開的腦袋,望著時時被閃電刺穿的黑色夜空,淚水不斷的湧出,然後被雨水沖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