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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相見時的劍眉朗目,只是那眉目中多了一些疲憊與滄桑,讓雨鳳的心有些微酸。她總覺得展雲翔不適合這種樣子,他應該是神采飛揚,囂張肆意的,就像寄傲山莊的那晚,那雙眼眸亮得灼人,天上的星辰也不過如此。

雲翔看出了雨鳳眼中的擔心,朝她笑了笑,用口型無聲的對著她說:“不用擔心,我沒事。”

雨鳳眼中含了一絲笑意,那就好,看他的樣子還好。她朝他點點頭,示意她要回去了。

雲翔也上前喊了自家老爹離開,鄭世奎邀了雨鳳她們,送他們回去。雨鳳也不好推辭,只好攜著雨鵑一起坐鄭世奎的馬車回去。

回去之後,雨鳳和雨鵑下廚炒了幾個好菜,燙了壺好酒,讓天堯陪著兩位老人家喝酒談心。姐妹兩個則是到了偏廳和小三,小四,小五一起吃的飯,順便說說話,聊聊天。

展雲飛被阿超揹回家之後可真是弄得人荒馬亂,大太太夢嫻哭個不停,直說紀天虹是個災星,不守婦道,害了她兒子。齊媽吩咐人趕快去找大夫,來給展雲飛看傷。

找來大夫,大夫一看居然是大鬧鎮祠堂的展家大少爺,當下也沒有好氣兒,給他擦洗傷口上藥的時候用了狠勁兒,把早就昏迷的展雲飛疼得直哼哼。

展祖望回來之後本不想去看展雲飛,可還是忍不住,畢竟是自己最心疼的兒子,只好匆匆的去看了一眼,便下令明天誰也不準跟他透露紀天虹要被沉塘的事兒,不然趕出展家。

紀總管喝了酒,又加上心裡有些難過,人難免醉得厲害。他拉著納蘭明遠絮絮叨叨的回憶著往事,說起天虹小時候多麼懂事兒,多麼聽話,多麼乖巧可人,可如今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納蘭明遠暗自嘆息,跟著心有感觸的說了雨鳳小時候的事兒,又說了最近這些半年來雨鳳的轉變,他最後說道:“能有雨鳳這個女兒,是我上輩子積福了。不然我們家現在不定成什麼樣子了,雨鵑也不見得會遇到天堯這麼兩情相悅的人。”

紀總管更是老淚縱橫,“老哥哥,這都是命啊!半點不由人啊!”

“是啊!”納蘭明遠也是一聲長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轉天天還沒亮,鄉民們就都圍在了鎮祠堂門口等著看紀天虹浸豬籠。在桐城有條河,往年被處置的人都是沉在了這條河裡面。

昨天被落了孩子的紀天虹給關在了鎮祠堂的小黑屋裡面,一個晚上沒吃沒喝,也沒給她請大夫,任她下|體的血流到凝結成暗紅色,染滿整條襦裙。在這一個晚上,紀天虹想的最多的不是展雲飛,而是展雲翔,她把此歸結為虧欠展雲翔太多。

她的腦海中總是不停地想起展雲翔的臉,還有展雲翔那天晚上厭惡冰冷眼神,那眼神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一樣。在紀天虹的記憶中,展雲翔從來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從來都是眷戀繾綣,或是深刻愛意,而非那樣的冰冷駭人,猶如利刃切割著她的心。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她被人抬了出來,刺眼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來人拿了繩子把她捆起來,就像待宰的豬一樣,繩索緊緊地捆住了她的四肢,將她裝進了竹條編織的豬籠中。

三族族長,各族長者,本地鄉紳名士早就等在了外面,下面的人抬著裝著紀天虹的豬籠走了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河邊。

天堯和雨鵑扶著紀總管跟在後面,紀總管一步一落淚,再怎麼丟人,再怎麼傷風敗德,那也是自己的女兒啊!

天堯也紅著眼眶,就連雨鵑也不住的嘆息,心生不忍。可是,他們都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展祖望身後跟著雲翔,他們也亦步亦趨的跟在族長後面。

展祖望恨不得立刻就到了河邊,把紀天虹這個禍害沉塘。要是沒有她,展家也不會跟著丟這麼大的人,雲飛也不會被連累的在全桐城人面前被鎮長杖責。

雲翔的心中則是複雜糾結,他從來沒想過要她死,即使那天看見她和展雲飛在床上做出那種事,他也沒想過。她畢竟曾是他的妻,曾是他愛了許多年的人,他不是真的夜梟,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雨鳳遠遠的跟在最後面,她實在不放心,雨鵑和天堯還好說,但紀總管就難說了,畢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定是心痛難當。還有云翔,她稍稍踮起腳尖,望向前方那抹海藍色,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好似感應到雨鳳的目光,雲翔回頭張望,看見遠處人群中的那抹鵝黃,身體中有股暖流緩緩滑過,熨帖了他的心。

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