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爹他,他,沒了。”展雲飛的聲音像砂紙一樣,生澀難聽。
品慧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老爺,你就這麼走了,也沒留下一句話,你好狠的心哪!”
雲翔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雨鳳緊緊揪住他的衣袖不放手,雲翔才勉強站定。他紅著眼眶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天下午,我下地回來之後才發現爹過去了。”展雲飛沒有說為什麼,他也說不出口。他總不能當著雨鳳的面前說他爹是被氣死的,杜芊芊賣肉換大煙,阿超帶著天虹私奔,就連他娘也跟著同村的鐵匠好上了。他爹就是因為撞見了他娘和鐵匠的奸|情才被一下子氣死過去的。
展雲飛總在想,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嗎?因為他爹沒落了,他娘也會找到村子裡面還算有錢的一個身強力壯的老鐵匠給她買衣服首飾。這就像杜芊芊為了抽大煙而陪男人睡覺一樣,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出賣自己。
“人呢?”雲翔問道,品慧依舊哭個不停,雨鳳也心有慼慼焉。雖然她不是很喜歡展祖望,但是那樣曾經一個在桐城說一不二的人物居然去的如此悲涼,實在讓人心酸。
展雲飛嘆了口氣,“家裡的錢不夠,只好先停著。我典當了一些還算值錢的物品,買了一口薄棺,可是出殯殮葬的錢還是不夠,我只好前來找你借。爹生前說過,不想連累你。可我實在沒法了,雲翔。”
“大伯說的哪裡話,雲翔也是公公的兒子,縱然分出來單過,也是爹的血脈。出殯殮葬,披麻戴孝,自然少不了他,這個還請大伯放心。”雨鳳連忙說道,如果展雲飛這時候說出些什麼,那雲翔可就是不孝的大罪啊!
“另外,按照老理兒,大年三十兒沒了人只好先停著,讓雲翔跟著大伯去買壽衣,然後回去給公公穿戴好之後,打掃好一件乾淨的屋子,先擺放好靈堂。過了初三之後,才好下葬。”
雨鳳把一切事情安排的頭頭是道,展雲飛連忙點頭,雲翔這時候也不計較什麼了,帶著幾個小廝和馬隊的人,跟著展雲飛一起去棺材鋪買了上好的紅漆木的棺材,又買了壽衣裝裹,一行人才隨著展雲飛回了鄉下。
一燈如豆,昏暗燈光讓原本破敗的屋內有些淒冷。
進得屋來的,看著還沒有釘棺的棺材裡躺著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父親,雲翔唰的落下淚來,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爹,雲翔來晚了”
番外
民國九年,桐城曾經說一不二的人物,展城南展祖望去世了。^小燕文學網友自行提供更新 ^xiaOyanwenxue^
展家的沒落究其原因是展祖望太過信任展雲飛,而又不放心展雲翔。展家四年前搖搖欲墜的時候雲翔撐起了展家,四年後展雲飛回來了,展祖望就讓展雲翔交出了手中的權力。
鄭世奎擅於見縫插針,他看準了這個時機將安排在展家多年的暗樁運作了起來。
說起展祖望他還真是不如鄭世奎其人,展家的產業是從他父親那輩上傳承下來的,到了展祖望這裡沒有任何開拓,由於他的守舊展家也就堪堪將就。想必這就是古人常說的創業易守業難。
再說鄭世奎,他父親只留下了田地和一些小商鋪,但鄭世奎是個敢冒險,肯冒險的人。民國時期鐵路業正是發達的時期,火車成為了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鄭世奎看準了這個商機,找來地質專家看了桐城附近的地質,從最開始的一座小煤礦,到後來買下了桐城附近的幾座有價值的山,陸續開採煤礦,成為了桐城鼎鼎有名的大風煤礦的鄭老闆。
於是,慢慢的,在桐城就有了這麼一句話:展城南,鄭城北。
有的時候雨鳳也會想,展祖望就這麼敗了,敗的一塌土地,毫無還手之力。她又回想原著,展祖望也失敗了,展家也沒了。不過那是展雲飛聯合鄭世奎算計的雲翔,這次則是她聯合鄭世奎算計了展雲飛。展家沒落的結局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最後輸的人不是雲翔而是展雲飛。可見的展祖望雖是展城南,但他也只落得個名號,無論是書裡還是她這裡,都是輸給了鄭世奎,讓他得了便宜。
話說那日到了鄉下舊宅子,一燈如豆,昏暗淒冷,幽暗的燈光照的展祖望的臉色有些發青。
雲翔跪在地上,看著曾經那個那麼不可一世的父親就這麼悲涼的去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也不知道他是否曾想過要跟自己說些什麼。
擦乾了眼淚,雲翔命人去燒了熱水,要給展祖望淨身換衣,才好開始停靈。
展雲飛看著將一切都弄得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