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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好死。’大柱子說,‘我說那個小妓女,管你什麼事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小耙子說完,解釋說,“在別人面前他都敢這樣說他弟媳婦,這深更半夜的三間屋二頭房的大柱子能讓嫦娥她閒著?”

“就是的,大柱子,每當旮旯村誰家有什麼紅白喜事,請個戲班子和吹鼓手之類,他都頭跑。點著名要唱帶色的,有時還被風騷的女演員,拉上臺去和女演員對唱。這夏天,他唱著唱著,下面老二就挺起來了,摟住那女演員就要親。女演員說,回家親的你的弟媳婦吧,大柱子說,弟媳婦我親夠了,現在就想親你。這說的不知是真話,還是假話?我想八成是真話,你沒有看見嗎?大柱子護著嫦娥比護著他的姐姐大蘭子和妹妹二蘭子還很。有大柱子在場的時候,誰也不敢和嫦娥開玩笑,開得深一點,大柱子就給你翻臉,當場要你的好看,叫你下不了臺,比護著自己的老婆還很。不僅不能夠和嫦娥開玩笑,也不能開大哥和弟媳婦的玩笑,你開開看看,他就給你紅臉。我看那,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不然,他怎麼這樣護著她?我們當地的風俗,就是可以開嫂子和弟媳婦的玩笑,不能開姐姐和妹妹的玩笑,這個道理大柱子也是懂得的”。

和大柱子住隔兩家鄰居的,胡鬧子也這麼說,“大柱子對嫦娥好,那道是真的”。他講了一件。前年旮旯村過年的時候玩會的事情。

玩會,是農村春節時候,一種自娛自樂的一種方式。一元復始,永珍更新,既有對舊的一年的歸納總結,也有對新的一年的展望。春節是一年中農閒最為集中的時候,糧食歸倉草歸垛,農民們忙完了一年的活計,正是他們腳蹲鍋門碗卡臉享受的時候,他們也需要放鬆,也需要表達,對新的一年他們有著更多的企求——願老天幫忙,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有一個好年成;願家庭和美,老少安康,有一個好家庭;願國家安定,政策順心,有一個繁榮富強的國家;願鄰里協調,互相幫助,有一個人際關係的好環境;他們需要訴說,也需要抒發,所以從古至今,春節承載了太多中國人民,特別是農民們希望。

八十年代後期的農村,是中國幾千年來農民最為滿意的時代,一是吃飽了肚子,二是細糧代替了粗糧,三是大部分人家結束了端白飯碗(就是沒有菜吃)的時代,有一部分先富起來的農民,也能夠像城市人家一樣,不動鍋鏟不吃飯。這時候的農民可以用心滿意足和心花怒放來形容。文化大革命時期,春節期間,唱小調,踩高蹺,走花挑,跑旱船,舞獅子,被當作四舊破了,也有文藝表演,可都是些對口詞,三句半等火藥味很濃的那種政治宣傳一類的節目,輕鬆愉快,生動活潑,群眾喜聞樂見的傳統的形式根本沒有。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農民們的日子好過了,政治上也解凍了,言論的環境相對來說,也寬鬆了,農民們需要藉助這些傳統的形式,來表達自己愉快的心情,那一階段,可以說一到春節,就村村鑼鼓響,戶戶喜洋洋。男女老少齊上陣,歡快的秧歌跳起來,把八十年代末的農村鬧騰得紅紅火火。

旮旯村也一樣,1987年,也就是中國改革開放10週年,這個村要組織玩會,也要像別的村一樣玩花挑,玩旱船,還有表演一些歌頌新農村的一些自編自演的唱歌跳舞一類的節目,同時還給村上的烈軍屬,以及大小隊幹部和農村有些臉面的人物拜年。

“旮旯村,年輕的小媳婦和姑娘不多,村裡幹部動員嫦娥參加,聽說嫦娥的嗓子還不錯。可是大柱子不同意。叫嫦娥演戲,與大柱子那根筋痛?你猜他能怎麼說,演什麼戲,風風傻傻的像什麼樣?不是良家婦女乾的事,給烈軍屬拜年,嫦娥她自己就是軍屬,你叫她自己給自己拜年,那不是老鼠跳進秤盤子裡自稱(秤)自嗎。一向開放的大柱子,這時又這麼封建起來,你說怪也不怪?”

“村長說,嫦娥不參加,我們村的戲就排不成了,鄉里文化館還下任務,每個村都要搞,正月十五還要匯演,全鄉的20多個村都搞,就我們旮旯村不搞,恐怕說不過去。大柱子說,我們旮旯村小,也就和外村的生產隊差不多,搞不起來的。村長說,小小,頭前跑,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再小,我們也是二郎山的一個村,就像東頭五保戶何二,他就是一個人,你能夠說他不是旮旯村的一戶人家?大柱子被說得沒有了話說,過了一會回來,說,要讓嫦娥參加玩會,我也必須算一個,村長說,你會啥?大柱子說,村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唱大鼓呀。村長說,你會的那一套,都是外鞋,老樣子,沒有新的東西,鄉里文化館的人說了,這次玩會,不許搞封資修的東西,要表現新農村、新風尚和計劃生育方面的內容,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