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對那渣國師說:“我不餓,你吃吧。”
渣國師抬頭看看我,居然露出一副感動的神情,將盤子往我身前推了推說:“還是神獸大人吃吧,我沒關係的。”
暈,他不會是以為我是看飯菜的份量少,讓給他吃的吧?我才沒這麼好心呢,要是把青菜換成紅燒肉,把清湯換成魚湯什麼的,這會兒,早就被我吃得一滴不剩了,哪還有他的份?
“我不餓。”
冷冷淡淡地說了聲,用力地一跳,跳到半高的凳子上,再跳到床上,縮回還有餘溫的被窩裡睡覺。國師看看我,一臉的愧疚,默默地盤腿席地坐回到那個角落,也不去動那盤飯菜分毫。
我在被窩裡翻來又覆去,剛剛才睡了一覺,現在居然有些睡不著了。翻了個身,看國師還是保持那個姿勢坐在那裡,輕垂著頭出神地看著地面。烏黑的長髮鬆鬆地系在身後,有幾縷逃逸出來的則如垂柳般輕拂在耳側,映襯著她白皙的膚質,卻有一股超塵脫俗的美。
唉——無奈地嘆出一口氣。話說國師這傢伙,坐著不動,不說話,不做事的時候,還真是一個生平難得一見的標誌人物。放到我們現代,電視上的那些女明星,化妝來化妝去,也完全不及國師姐姐的這種天然去雕飾的美啊。只是——唉,可惜啊,這傢伙的腦袋不是一般的笨。呃,也不能說笨吧,總之,已經單純到某一種境界了。
“知道現在什麼時辰嗎?”我開口問她。
“大概是戌時了。”
戌時?我算了一下,大概是九點到十一點吧,挺晚了。忽然想到她是頭也不抬地就回答了我,這讓我十分驚奇。天牢裡,一天到晚都是黑乎乎的,只有外面走廊上透射進來的那一點昏暗火光,而且沒有手錶、牢裡也沒有傳說中古人的計時器之類的東西,她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你怎麼知道的時間?”我好奇地問。
國師回頭看看我,略微有些詫異,隨即認真地回答說:“一天之中,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都有不同的氣息。現在氣息,騷動漸趨沉寂,寧靜中都帶著些不安定,應該是剛過了戌時一刻。等到戌時二刻的時候,沉寂就會掩過騷動……”
於是,我發現,我錯了。我不該問她這麼“深奧”的問題的,額的神訥,我都已經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打斷她說:“你不睡覺嗎?”這傢伙,都在那裡坐了快一天了。
她抬頭看看我,一臉尊敬地回答說:“我剛有睡了一會。”
剛才?她該不會是坐著睡吧?唉,這麼可憐。不過回頭想想,這牢裡就這麼一張床,我直接跳上來就呼呼大睡,她也不好中途上來跟我擠。
唉——再嘆一口氣。“坐著睡多累啊,到床上睡吧。”說著,將身體挪到最裡面,幸好我現在的體積小,只佔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床雖然不大,但外面空出來的地方,已經足夠她睡的了。
“啊,這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國師那傢伙居然一臉的誠惶誠恐,連忙伏地行禮說。“不敢冒犯神獸大人,我坐著就行,不累的。”
“是我叫你過來睡的,沒什麼冒犯不冒犯啦!”大家都是女的,有啥好顧忌的。
“不,不……”她一聽這話,神情居然更加驚惶了。“請神獸大人不要這樣說,這有瀆天威。”
默,我知道我又錯了,我不應該跟她說這麼“嚴肅”的問題的,都已經上達到天威的程度了。算了,幾千年的代溝也不是白白地存在的,無法溝通啊,我還是睡我的吧,不管她了!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摸摸咕咕響的肚子,側過頭一看,就看到國師仍然盤腿在牆角坐著,雙目緊閉,面色平和,手指捏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平置於兩膝之上,有點像是武俠片裡放的“打坐”。
好餓啊!
看看還擺在地上原封不動的飯菜,咂巴下嘴。但轉念一想,不論是做為一個人,還是做為一隻豬,就算在困境中,也是要有自己的追求的,更何況我們現在也不算是真正的困境,當然更加不能米骨氣地去吃那麼寒磣的飯菜。
不過肚子真的好餓啊,翻個身,把肚子墊在下面趴著,咕咕的叫聲終於平息了一點。當牢門外“當”地一聲響起的時候,我立馬警覺地翻身坐了起來,應該是放我們出去的人來了!
果然,緊跟在開門的牢頭身後進來的,是一名十八九歲左右的錦衣少女。她進來後,目光在屋子裡看了圈,欠身朝我微微施了一禮,便緩步走向國師,喚了聲:“渡羽。”
國師在她進來的時候,其實已經站起身了,只是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