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自己在意的人都沒了,害怕那個童年裡的大漢的問話,害怕無盡的水底沒有劉喪再拉他——
但這個幻覺成也因為殷宴的害怕,敗也敗在他的害怕。
說實在的,剛剛幾人的死亡幻覺很真實,真實到殷宴現在都後怕,但紙人阿婆他們一出現,就讓殷宴明白,這就是個幻覺——
只有他的幻覺才會知道,紙人世界的存在......
陷入幻覺的解救方法之一就是創造外部刺激。
殷宴抿著舌尖的傷口,加壓止血,不太能確定需要多重的刺激。他剛剛因為刺激過度,咬舌頭的時候沒收力,舌頭上起碼有兩厘米長的傷口,血量在加壓逐漸變小了,但出去後要想快點癒合可能還是要縫針。
而且這種刺激傷口都沒讓他剛剛完全清醒......
有點,難辦了啊——
“救,救他們!”
正當殷宴準備掐離他最近的劉喪幾下,試試水,突然發現手剛好放到他腰上時,對方就出了聲。
猛地把手抽回來,往後退了一步,殷宴小心翼翼地看著劉喪,動了動嘴唇,以為對方‘看’過來是清醒了,略心虛——
嗯,他不是捨不得先掐叔他們,掐劉喪不過是他離他最近而已。真的,他也不是想報復在下面墓室時的‘仇’!至於掐自己?不了不了,舌頭痛,反正睜眼閉眼對他沒影響,他就不痛自己了哈:)
“你醒”話沒說完,殷宴就被對方推到了甬道壁上。
“??!”殷宴懵逼了,咋,咋了這是?難道他的小心思被發現了?
“阿宴,我只剩下你了,別走......”劉喪現在沉浸在幻覺裡,一會兒是想象中的大火,一會兒是癩頭姑子逼他聽錄音,一會兒又是師傅的葬禮上一些人的風涼話,還有——殷宴逐漸轉身要走的樣子。
劉喪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呢喃的狀態,殷宴只聽清了他在叫他,別的根本聽不清。
“???”說啥呢,啥幻覺啊怕成這樣?
被劉喪顫抖著手摁著後腦勺懟到他頸窩裡,殷宴覺得——還是掐吧,這人明顯不清醒。
抬手摸到劉喪的腰,殷宴正準備掐,突然覺得額頭一涼,對方的呼吸都打在臉上——
“劉喪?!”明白那是什麼後,殷宴整個人都僵住了,條件反射地在對方腰間用力一推,沒推動——這就很尷尬了。
#他懺悔,他回去就和黎簇他們一起練力氣!沒用也要練!#
啊這,不是,這幻覺還影響到現實了嗎?
推不動人,殷宴側頭晃眼看見旁邊的三人組也開始了各自的動作。
吳邪驚恐地在喊胖子,小哥在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人,胖子望天在喊風輕點別把雲彩吹走了——
很好,明顯就是幻覺影響加深了,殷宴也就更加不敢睜眼了——
但是這麼被懟在牆上也不是個事啊!
而且,對方明顯有了目標下移的舉動......
“劉喪!”你他孃的看到了啥?!
儘管知道旁邊睜眼的三個人還在幻覺裡,但當著三個叔的面被人親了口,殷宴只覺得臉上燒得慌——不是,就算他覺得他倆是互相喜歡的,但,但也不能在叔他們面前這樣啊!你不要羞恥心了,他還是要的啊!!!
但無奈某人正在幻覺裡,沒辦法聽到少年的抗議。
殷宴將手套一脫,直接頭後仰隔出點距離,然後一巴掌蓋到某人.下.半張臉上,阻止了某種情況的發生。
因為體質原因,殷宴的手心冰涼,但對方的柔軟和呢喃間的吐息都在逐漸感染他的手心溫度。
“......”殷宴發覺,他脫手套就是個錯誤,他就不該心軟,想著手套什麼東西都摸過很髒就脫了,就該讓這人抱著那髒手套親去!
順帶著,殷宴滿心疑惑,這人看到的幻覺到底是什麼,居然還要上演這麼個戲碼?!——
幻覺裡,劉喪‘看著’殷宴轉身就走,滿心慌張,即便抱住了對方,也阻擋不了他的掙扎——又要失去了。但這還不是他最難受的事,最讓他心涼的是‘殷宴’說的話。
“我從未喜歡過你,騙來的喜歡,那也是喜歡嗎?”‘殷宴’睜眼後,眼底再沒了他的倒影,全是冷漠與嫌惡,被抱住也是止不住的反感。“騙子——我不想再看見你,你的喜歡讓我噁心。”
這便是劉喪的害怕,害怕殷宴再消失,害怕——他不喜歡他。
但就算是沉浸在幻覺裡,就算是被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