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想起他們吃飯的情景。
譚林笑了:“你們不知道,我們特別喜歡吃水密桃,但是在寶島很貴,每次買一、兩個水密桃回家,家人圍坐在一起,把水密桃切成一小塊塊的,大家平均分配,一人一小塊、一小塊地吃。”邊說邊學了起來,那靦腆、憨厚的樣子,十分好玩。
高鵬幸災樂禍地笑:“哈,這就是你們不搞三通的不良後果!”
“是你們不三通的,我們一貫是要三通。你們卻非要和政治掛鉤。”譚林強調。
高鵬又是一驚,輕搖頭做出一幅無奈狀:“哎,我都懶的跟你爭了!用你們那句話,歷史會作出公證的評價。”
譚林又誠懇地承認:“不過,這幾年,大陸發展很快,很快,很快就會趕上寶島了!當然,大陸肯定會超過寶島的這是沒說的!而且我們也有很多不足,需要向你們學習!”聊了半天,也就這後半句話令高鵬聽得順耳些。
這時,房間的燈光暗了下來,一個大生日蛋糕被拿了進來,四顆代表歲數的蠟燭上面,火苗在飄動。
大家圍著蛋糕聚攏過來,譚林像個孩子似的帶著哭腔使勁往蠟燭前擠。黑暗中,跳躍的黃色火焰印紅了大家的臉龐。高鵬有心地側過臉,看了看大家,儘管彼此還有這樣那樣的差異,但是此刻的每個人心中都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幸福。在陳褓強默默許願後,有人命令道:“好了,吹蠟燭!”
“好,我來!”陳褓強運足了一口氣,“呼”地一下,火燭被吹滅了,接著是燈亮了,再接著便是“咔嚓”一聲,一個祥和的生日聚會被永恆的定格了。生日會漸入高潮,兩岸飛行員時而同臺歌唱,時而圍在一起行酒令,談著各自的飛行趣事,交流心得,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加深。
雖然,雙方對原則性問題還是互不相讓,但這絕不影響個人之間的友誼。
晚上回來,三人躺在床上,閒聊起那幾名寶島飛行員。
“咱們算不算是被糖衣炮彈打敗了?”高鵬油頭滑腦地問。
“咱們是吃了人家的糖衣,把炮彈打了回去!”陳成笑得風清雲淡。
高鵬又說:“真不明白,他們對大陸整個一個完全不信任!”
“還有,你看說咱們是被洗腦的,說得那麼武斷,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二十一世紀,又不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他們怎麼滿腦子都是對大陸的敵對,我覺得他們才是被真正洗過腦的。”段宇點到了重點。
陳成也嘆了口氣:“哎,寶島人啊,被人洗了腦,自已還不知道。可憐啊!”
幾個月的訓練下來,三人感受到了法國空軍的訓練起點高、難度大。
這天,雲厚雨大,能見度很低;陰雲低低地壓在他們頭頂,好像一伸手便可以摸到;基地內的樹木都彎成了一張弓,在狂風中發出呼呼的嘶鳴。但法方仍要求學員起飛昇空。前艙,高鵬毫不介意在雨中飛行,操作自如,因為在海航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惡劣天氣。但坐在後艙的陳褓強則不斷的用中文惡罵:“該死的法國人,真他媽的,應該讓你們來飛!”
高鵬用英語提醒:“陳教官,在飛機內請用英文對話。完畢。”
“好了。聽我命令,準備降落。”陳褓強發出指令。
“明白。”
飛機穿過雲層,高鵬發現跑道方向有雨霧,能見度特別差,隨即向塔臺呼叫:“021呼叫塔臺,請開啟著陸引導燈,完畢。”陳褓強也發現了情況,同時請示:“雨霧太大,021請示在備降機場著陸。完畢。”
“你們的意見不統一,無法指揮。”塔臺回話。
“我可以降落!”
“你才飛了不到兩百個小時,我飛了3000小時都沒有把握,別逞能了!”
“021,在此降落,這是訓練科目。完畢。”西勒教官下達了命令,跑道上三排引導燈“唰”地亮了起來,並在無限延伸,就像天邊的北斗,指引著人們前進的方向。
“明白。”高鵬一臉得意。
飛機進入四轉彎,高鵬放襟翼,收油門,自動測向器的指標準確指向正前方。高鵬又看了一眼那個像圓球的姿態指引儀(ADI),保持在12度。高鵬知道,在降落的時候調整飛機姿態最為困難,牽一髮動全身,而且會越調越亂,最後啥都保持不住,只能復飛。所以,優秀飛行員都要做到一次動作完成,他便是如此。
此刻,大雨傾盆,雨絲如織,跑道上的積雨如河流湧動。從座艙望下去,跑道被霧氣所籠罩,儘管有引導燈,也只不過是個模糊的白影,而且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