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算你是對的,可你別忘了,你加入了M國國籍,你也是M國人,M國的強大,你應該感到光榮!”
“呸!我是中國人!”
這時,他們快兩歲的兒子爬了起來,眼睛睜著大大,充滿了好奇,痴痴著望著他們,突然叫了一聲:“爸爸、媽媽。”
中國話?卡特詫異地一愣:“我們的孩子說什麼?”
“他在叫爸爸、媽媽。”
“哦,我的天!”卡特真的火了,雙眼直瞪Adiranne,眼球就像要暴出眼眶之外:“你怎麼讓我們的孩子講中國話,他出生在M國,他是M國人!”
“可他的母親是中國人!”Adiranne毫不退縮地針鋒相對。
“你都幹了些什麼,教我們兒子說中國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卡特的腦子亂得很,無法思考了:“我受不了!我要離婚!”
“好啊!”Adiranne眼睛狠狠瞪著卡特,可心裡卻禁不住難過起來,淚珠忽地溜了出來,但就是倔強地不願低頭:“我們可以離婚,但孩子要跟我!”
“不行,孩子是我的!”
“孩子也是我的!你不同意,我們上法庭好了!”
“離開了我,你在M國什麼也沒有!法官是不會把孩子判給你的!”
“你錯了!我告訴你吧,我和朋友開了一家‘水吧’,利潤相當的可觀,而且離婚我也將得到你的一半財產。我有足夠經濟能力!還有,你是上前線的人,是隨時會陣亡的人,你說法官會判給誰呢?”
“天哪!太可怕了。”卡特知道了那本法律叢書是幹什麼用的了。
燈光下Adiranne的臉氣憤而堅定,而一尺之遙的卡特揹著燈光,整個臉都隱末在陰暗裡。然而僅僅是這光與暗的一線之隔,竟變成了兩個人,兩個民族之間心靈上的隔閡!
晨曦初照,一片繁忙的候機大廳,瑞克·卡特在苦苦守望。他要乘坐航班直飛夏威夷,再從那裡轉軍機返回部隊。登機口前,卡特還在四下尋找,就像一個受盡傷害的孩子,期待著他深愛的那個身影能夠出現。昨晚的吵架,讓他冷靜了許多,自已從來也沒有渴望過戰爭,可是在那種環境下……是自已昏了頭。卡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然想起了高鵬,想起了戰爭正威脅著他們的友誼,稀裡糊塗用家裡的電腦給高鵬發了封EMAIL……
Adrainne肯定誤會了,今天的離去,也許就再沒有機會了,現在真的想向她解釋,哪怕只說一句:對不起!是我不好。卡特又墊腳遠望,等了又等,焦急地尋找,可Adrainne始終也沒出現。時間到了,不能再等了,卡特提起了行囊,告別了父母,進入了登機通道前又環視了一遍大廳,寬敞的大廳人流穿梭,熙熙攘攘,依然看不到Adrainne,卡特感到很委屈,帶著失望和失落,走了。
機場大廳人流川息,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Adrainne孱弱地靠在牆壁上,肩膀在抽搐,雖然極力掩飾,可眼淚還是從那睫毛底下流了出來。多想跑過去,依偎在那溫暖的胸膛裡。可是,不行!他的身份是侵略者,他手上有著自已同伴的鮮血……可是他也是我丈夫啊!天哪!祖國和我愛的人之間,我該選擇誰啊?
此刻,愛與痛的感受似曾相識,第一次離開祖國時就是這個樣子,就像攜帶的寶物被偷人走了,剩下的是一無所有的輕飄感,生命中的重量被拿開,空虛反而讓身心飛揚起來,停在高空,漠然俯視著下面的自己:瞧,這個一無所有的女孩!瞧,這個可憐的女孩!
淚如雨下。
同樣在M國,同樣是來自中國的女孩,同樣面臨著分別的考驗。
這是一家世界著名的校園,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風格肅穆而凝重。灰頂白牆白色窗框,深紅色的山牆,墨綠色欄杆,校園裡的一切都被濛濛細雨籠罩著。
張思佳看著父親的信,哭了。
在此之前,她的《環境與人類》論文獲獎了,M國各大公司紛紛向她丟擲了橄欖枝,條件優厚,並可以為她辦理M國永久居留權。她把這兩個好訊息和自已想在M國定居的想法,第一時間告訴了家裡。可是父親的回信,卻是嚴厲不能再嚴厲的訓斥。問她為什麼要留在M國,M國好在哪裡?
張思佳又給父親寫了封信,說:M國很多方面都比中國好,五十多年前就能造出那麼好的戰刀,現在的實驗室更是無可挑剔,在哪裡搞實驗是一種享受。還說,兩國交戰一定會過去的,不能因為眼前的衝突,就放棄自已的前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