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落下一步,腳底就泛起陣陣漣漪,若隱若現的紅色靈光一閃而過,很快融入平靜海面。
為了防止消耗太多靈力,虞山葉御劍飛行一整晚後,於拂曉時落了下來,用最笨拙的方法緩慢前行。
累是累了點,但勝在穩妥。
她抬頭瞧了眼頭頂的太陽,在原地站定,疲倦地叉著腰嘆了一口氣。
歇了一會兒後,她正要繼續前行,腳下卻忽然冒出一些氣泡,虞山葉下意識低頭,見一個白色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從水下鑽了出來,緩緩浮起,剛好將她馱在背上。
虞山葉一怔,看著腳下的潔白鱗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條蛟在揹著她往前遊。
白蛟身上還有幾道傷痕,身體細細一條,不比她大腿粗多少,虞山葉看得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一用力,這條幼蛟就會被踩得沉下去。
她又是緊張又是感激,低聲道:“謝謝你啦。”
白蛟瞥她一眼,很快收回視線,一聲不吭地往前遊。
她牢記師父的叮囑,絕對不和修士們說話。
有了助力後,虞山葉輕鬆許多,一邊吹著愜意海風,一邊問:“你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白蛟連忙搖頭。
“不是嗎?可你在水裡遊得這麼快,按理說,早就該離開了。”虞山葉笑了聲,瞭然地點點頭:“承認吧,你就是個知恩圖報的小妖怪,這年頭,知恩圖報的妖怪可不多見啊。”
“我才不是為了報恩,”阿鯉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沒有你幫忙,師父留給我的靈識也會保護我的,我就是……就是看你可憐!”
虞山葉哈地笑了一聲,蹲了下來:“我就知道你會說話。”
阿鯉一驚,猛地閉上嘴,心中懊悔自己怎麼一被激,就把師父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
虞山葉彎起眼睛,戳戳她腦袋上的小鼓包,問:“你師父是昨晚出現的那個影子嗎?她是御妖師?”
阿鯉悶頭往前遊,就是不理她。
“還挺有脾氣。”虞山葉收回手,環起雙臂,乾脆盤腿坐在她背上:“算了,你不說也無妨,反正目的地都是神殿,到時候我自然能見到。”
阿鯉再次忍不住開口:“等上了岸,我就去找師父,才不會跟你一起。”
“就你這小身板,自己能行嗎?”虞山葉眯起眼,道:“幸好你遇到的是我,等上了岸,估計會有更多修士和更多危險,你跟著我,我還能護你一程,將你送回你師父那兒,你不跟著我,只怕走不了幾步就被剝皮抽筋了。”
阿鯉被嚇得一抖,不安地蜷起爪子,半晌,才哼哼唧唧道:“我不信……”
“你不信啊,那試試唄。”虞山葉虛張聲勢道:“反正被剝皮抽筋的又不是我。”
阿鯉慌亂地眨動著自己灰色的大眼睛,顫聲道:“你,你就嚇我吧,等見到師父,師父肯定會好好教訓你的!”
即便如此緊張,這條小白蛟也沒有把她扔下的意思,虞山葉不禁揚起唇角,懶洋洋道:“是嗎,那我倒是很期待呢。”
季泠月整個上午都在半夢半醒中度過,偶爾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趴在藍嫵背上,而藍嫵則踩著劍,快速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她半合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她被放到了地面上,目之所及的地方,藍嫵正轉身離開,季泠月下意識拽住她的衣角,聲音還有些沙啞:“你去哪兒?”
藍嫵回過頭:“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水源。”
季泠月有些恍惚,呆呆地問:“你不是要回家嗎?”
藍嫵一怔,蹙起眉看著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回覆,但季泠月很快清醒過來,她坐直身體,神色平靜,彷彿剛才說出那話的不是她一樣:“找水源做什麼?”
“……有水源的話,可以多收集些水,後面路上,就不用我耗費妖力了。”藍嫵低聲道:“我不會走太遠的,反正……”
她瞥了季泠月一眼,繼續說:“不管走多遠,你都能把我召喚回來。”
季泠月默了下,提著衣襬站起來,低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藍嫵:“我又不能跑……”
“我想跟你一起。”季泠月猶豫了下,小心翼翼抓住她的衣袖,問:“你還在生氣嗎?”
藍嫵面無表情道:“你問這個作甚,你就算知道我在生氣,也不會解除契約。”
她話音剛落,便見季泠月睫毛顫動,幾乎是瞬間就染上了紅霞,整個人也像一朵行將枯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