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峰頂,秦嶼抿了一口熱茶,看向規規矩矩站在屋裡的孟長歌,問:“這次外出,可有發生什麼事?”
“倒沒發生什麼大事。”孟長歌說完,沉吟一聲,補充道:“不過,關於蓬萊島,師妹她們明顯有所隱瞞,而且在回來路上,突然冒出一個鮫人,意圖將藍師妹擄走。”
“鮫人?”秦嶼蹙起眉:“她為何這麼做?”
“不知道,我問了藍嫵,藍嫵也說不出原因。”想到這個,孟長歌還是有些來氣,忍不住道:“這個藍嫵,平時看著也不錯,又是小師妹的朋友,沒想到竟那般是非不分,為了個鮫人,和小師妹生起氣來。”
秦嶼淡淡道:“畢竟是葉輕君的徒弟。”
孟長歌忍不住嘖了一聲:“這潛雲峰上下也不知養著多少妖獸,這還是仙宗嗎?掌門怎麼能一直放任葉長老不管?”
“她們……”秦嶼蹙起眉,猶豫了會兒,道:“罷了,你也莫要管你師妹了,她們自己的事情,就交由自己解決。”
孟長歌抿住唇角,想到這幾日回來路上季泠月寡言低落的模樣,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師尊發話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低頭應了一聲是。
而那頭回潛雲峰的路上,虞山葉心事重重地跟在藍嫵身後,看了她的背影好幾眼後,終於忍不住喚道:“藍嫵。”
藍嫵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如雪臉頰被幽冷月光照亮,蒼白得近乎透明。
夏夜晚風拂過,送來陣陣蟬鳴,蜿蜒山道上只她兩人,整座山峰似乎都陷入了沉眠。
在她的注視下,英氣颯爽的女孩少有得顯出幾分猶豫,慢吞吞問:“藍嫵,你是不是,認識那個鮫人?”
藍嫵一怔,眼睫忽閃幾下,心亂道:“……何出此言?”
“因為看起來就是如此,那時情況混亂,師姐她們忙著和那個鮫人纏鬥,她們看不清楚,我看得清楚。”
“你一直很緊張那個鮫人,師姐覺得是你同情心氾濫,可我覺得,你只是單純關心那個鮫人罷了。藍嫵……”虞山葉抬頭看著她,認真道:“我說得對不對?”
藍嫵沉默地望著她,心臟不安躍動,又慢慢平穩,半晌,她嘆了一口氣,坦誠道:“對。”
她轉頭繼續往山上走,聲音很輕:“我認識她很久了,甚至可以說,我們關係很親密。”
虞山葉連忙追上去,有些吃驚:“你怎麼會跟一個鮫人關係親密?”
“這……這是我家裡的私事,不便告知,但是山葉,她真的不是窮兇極惡的妖怪,她只是想帶我回去。”
說著,她不抱什麼希望地看向虞山葉,心道若被懷疑就懷疑吧,卻見虞山葉眨巴一下眼,恍然大悟道:“難道,難道你家也是那種馭妖師家族?”
藍嫵一怔:“什麼?”
“你還和我裝,”虞山葉臉上又浮出笑容:“我知道的,咱們修真界有一種家族,認為妖怪可以為人所用,不僅不討厭妖怪,還會抓來一些小妖怪,從小培養,結下獸契,世世代代與妖共存,咱們師尊就出自這種家族,你早說你家也是啊。”
藍嫵:“……你真聰明。”
虞山葉放鬆下來:“那你當時怎麼不跟師姐她們解釋清楚?”
“當時……太亂了。”藍嫵一想起來那日發生的一切,就覺得頭疼:“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虞山葉剛要問原因,腦海裡就閃過一個念頭,再次自己說服了自己:“我明白了,你們這種家族是修真界的異類,常被指指點點,放心,我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不管你是什麼來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為你保密的。”
藍嫵轉頭看著她,甚是感動:“謝謝你。”
“對了,季泠月也不能告訴嗎?”
藍嫵一默,聲音沉了下來:“不能。”
虞山葉哦了聲,冷不丁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她和好?”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藍嫵沮喪道:“我對她說了那種話,怎麼好意思要求和好?”
虞山葉:“……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輕視你在她那裡的分量了。”
以她樸素的觀察來看,若藍嫵誠懇道歉主動示好,季泠月兩天前就原諒她了,哪至於冷戰到現在。
藍嫵卻更難過了:“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敢去。”
她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重要之人說的話才更傷人,她明明是我最親近的人,我那時生氣,卻沒有指責師姐,反而先朝她發了脾氣。”
一回憶起季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