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我活著,卻好像沒什麼用處。”
浮游蹙起眉:“殿下……”
頭頂又傳出一聲刺耳的劍嘯,但這次,一個影子從光暈中墜了出來,藍嫵一怔,下意識抬起腳,踉蹌著奔了過去,在藍鳶落地前勉力接住她,又被巨大的衝力帶得跌倒在地。
她爬起來,慌張地看向懷裡的人,瞳孔卻驀地一縮。藍鳶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如紙,原本白色的衣裳被染成了紅色,幾乎處處都在出血。
她氣息微弱,藍嫵叫了幾聲,也沒得到任何回應,她心中愈發惶恐,眼淚落下,一顆顆砸在地面上:“藍鳶,藍鳶……”
在一片寂靜中,她把腦袋埋到藍鳶頸窩,哽咽道:“姐姐……”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逐漸響起,冷若閻王的男人降到地面上,一步步朝她們走來。
藍嫵繃緊身體,下意識閉上眼,把藍鳶抱得更緊。
“不要!”
忽地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很快,身前傳來撲通一聲響,來人哭泣道:“師尊,不要……不要殺她……”
聽見這個聲音,藍嫵不禁一僵,好一會兒,才慢慢掀開眼睛,紅著眼朝前看去。
身形單薄的女孩直挺挺跪在她與秦嶼之間,顫抖著將她擋在身後:“求你了,師尊,別殺她,求你了……”
“你這是什麼樣子?”秦嶼冷聲道:“季泠月,你看清楚,她是個妖!”
季泠月嗚咽著搖搖頭,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情緒激動之下,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整個人幾乎要蜷縮到地上。
秦嶼擰著眉頭,看了眼呆立在一旁的虞山葉,沉聲道:“還不把她帶走。”
虞山葉抿了抿唇,上前幾步,忽然也撲通跪了下來:“秦長老,我,我也求你了,你放過她吧……”
她頓了頓,語無倫次道:“我知道,藍嫵,藍嫵是妖,可這麼多年,她從沒害過人,秦長老,你明明也和她相處這麼些年,你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為人……”
“為人?”秦嶼冷嗤一聲,道:“她根本就不是人,你們兩個,當真是被妖邪迷惑了嗎?”
“可是……”
“別說了。”秦嶼搖了搖頭,忽地一伸手,季泠月兩人便被輕飄飄掀到了一旁,束縛在半空中:“等日後你們就知道了,妖邪,從來不可信。”
他復又抬起劍,指向藍嫵:“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藍嫵抬起頭,溼漉漉的眼眸望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季泠月。
女孩幾乎哭成了淚人,身上血跡斑駁,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抿了抿唇,想要衝季泠月安慰地笑一笑,結果努力了好一會兒,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真的,真的對不起……”
季泠月嗚咽一聲,掙扎著想要撲過來,卻動彈不得,藍嫵喘了口氣,閉上眼,輕聲道:“阿月,別看。”
季泠月一顫,悽聲道:“師尊!”
秦嶼面無表情,劍刃爬上道道金芒,正要揮手斬下,卻陡然察覺到什麼。
他側過頭,敏銳地躲開那條刺來的藤蔓,不想那藤蔓目標並不在他,反而捲起藍嫵與藍鳶,極快地朝遠處游去。
秦嶼眉頭一皺,正要去追,身前卻擋了一個人。
他沉下臉,冷冷道:“葉輕君。”
葉輕君淡淡點了下頭,客氣道:“秦嶼。”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葉輕君揹著手,平靜道:“不管有什麼後果,日後我一力承擔。”
“你承擔得起嗎?”他忽然譏諷起來:“當年你也是這樣,自負自滿,以為所有盡在掌握,可最後發生了什麼呢?”
葉輕君一怔,定定看向他,一向溫潤的眼眸忽然染上戾氣:“當年的事已經結束了,我也承擔了後果,那些事與現在沒有關係。”
“是嗎?”秦嶼道:“當年你明知她是妖怪,卻幫她隱瞞。如今你徒弟是妖怪,你卻又重蹈覆轍,在她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後,還要救她一命……”
葉輕君蹙起眉:“秦嶼,我當年已親手殺了她,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為什麼會滿意?”秦嶼臉色越來越冷:“我唯一的妹妹死了,就因為你愛上的那個妖怪!就算你親手殺了她,也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