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藍嫵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急切道:“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今日各族都在這裡,是我們揭穿藍止川的大好時機,求你了,振作起來,我需要你站在我這邊,幫我……幫我解決這件事。”
江兮啞聲道:“你有證據嗎?”
藍嫵一愣:“你難道覺得我會騙你嗎?”
江兮無措地搖頭,身體微微顫抖:“我並非不信你,但這種事總要有證據,你說他是藍止川,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你當真確定自己沒有被騙嗎?”
四周忽然寂靜下來,藍嫵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不久前,浮游去人間找我,告訴我……藍止川可能還活著。”
江兮怔了下,愕然抬眸:“大祭司?”
藍嫵繼續說:“即便你們待在崑崙海避世不出,應該也對人族與妖族的大戰有所耳聞,可這卻是姑姑被欺騙才做出的決定,這場騙局甚至從百年前就開始了,而有理由有能力做出這種事的,只有藍止川。”
“姑姑?”江兮更是驚訝,下意識道:“哪個姑姑?”
藍嫵愣住,眨了下眼,終於意識到什麼:“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女人長睫微顫,喃喃道:“我一直以為,您……”
話說到一半,藍嫵飛快甩了甩腦袋,打起精神問道:“您一直知道他想殺我,也知道他曾囚禁了我的親生母親,甚至逼死了她,那您知道他做的其他事嗎?您知道他當年是如何登上海皇之位的嗎?”
江兮茫然道:“這件事大家不都知道嗎?他的姐姐死在了海魔族的手裡,老海皇只剩下他一個孩子,於是,他就繼位成為了新的海皇。”
“是,在海族的史冊裡,確實是這麼記載的,”藍嫵蹙起眉:“但事實並非如此。”
“你說什麼?”
藍嫵抿了抿唇,認真地看著她:“既然如此,我來告訴你真相。”
百翠窟的洞廳處,兩個身影仍僵持著。
許是從季泠月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剎琅當真沒再上前一步,環起雙臂,繃著臉游到了洞口,另一邊,季泠月也不打算進去,在周圍轉了一圈,最終守在甬道入口閉目養神。
不久,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響,似乎有海族正叄五成群朝這裡靠近,季泠月剛睜開眼,便見守在洞口的侍衛垂下頭,畢恭畢敬道:“陛下。”
她長睫一顫,緩緩抬眸,對上那張俊朗端方的臉龐。
上次與藍止川見面,還是在藍嫵重傷昏睡時,不過那時,他裝成一副憤怒模樣,藉著愛護妹妹的哥哥身份來責問自己。
不,也許不是裝的,也許他那時確實很憤怒。
畢竟他以為的能板上釘釘死掉的人,竟然還活著。
仔細想想,藍止川會不會就是從那時起才開始真正忌憚藍嫵,堅定了要殺藍嫵的決心,正是如此,他才會在得知她們到達石嶺城後,馬上要求楚塵殺掉她們。
聽到守衛的問候,藍汲淡淡嗯了聲,屏退左右,不緊不慢地遊進了百翠窟。剛一進來,他便瞧見浮在洞口的剎琅,揚起唇道:“少族長。”
剎琅連忙拱手行禮:“見過陛下。”
藍汲扶起他,擺出一張客氣的笑臉:“我聽旁人說母后在這裡,還道她在見誰,原來是在少族長你啊?”
剎琅搖搖頭:“方才確實是我,不過,現在太后正在與叄殿下談話呢。”
藍汲一怔:“叄殿下?藍嫵?”
“正是。”
他蹙起眉,下意識向洞廳深處看去,卻注意到了停在不遠處的陌生鮫人。藍汲上下打量她,目光如有實質,彷彿能看透這層幻術一般,過了會兒,他蹙眉道:“……季泠月?”
季泠月心頭一驚,意識到藍止川的修為比她想得還要亦高深莫測,索性抹去偽裝,抿唇道:“是我。”
藍汲臉色微沉,緩緩游過來:“你來這裡做什麼?為何又變成這副模樣?”
季泠月抬頭看著他,平靜道:“我隨藍嫵回來慶賀你的壽誕,至於變成這副模樣,當然是因為我是魔,若保持原樣,肯定會被大家指指點點,我只是來參加一下宴會,可不想成為焦點。”
藍汲眯了眯眼,似乎接受了她的說法,轉而問道:“罷了,藍嫵在裡面?”
季泠月剛嗯了聲,藍汲就要抬腳進去,她連忙轉身阻攔,朗聲道:“藍嫵要與太后說些私事,不方便外人打擾,陛下還是不要進去了。”
藍汲冷聲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