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睛是溼了的。”戈薇低聲嘆息,須臾的沮喪過後,臉色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畢竟只有十五歲,悲傷總是短暫的,很快就被其他快樂的事情一掃而空,笑容重新綻放在臉上。其實是在逃避,對於無可奈何,無法解決的糾葛,不想也不願轉身微笑,然後告訴自己,這是命運的安排,一如自己是桔梗的轉世,被四魂之玉從現世帶到戰國,順其自然就好。
戈薇抿抿唇,用力深呼吸,掩去眼角的淚意,強裝出的笑臉,帶著粉飾天下的完美,仿若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連同猜測、懷疑和不安的心意,一起掩埋。只是轉身時,背影有些淒滄,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哀傷如潮湧落,絲絲纏繞。
前行的犬夜叉沒有感覺到戈薇心底的不安,他正在專心致志的思考著。他一向是奉行動手不動腦的,因此全力思考的之下已經無暇理會身邊的心思。前幾天桔梗的不告而別並沒有引起犬夜叉的注意,在桔梗面前,他彷彿永遠是小孩子做錯了事情般不知所措。因此,對於桔梗的去留,行蹤根本無權置喙。
在解決炎珠和瓦丸事件的時候,犬夜叉並沒有正面和桔梗接觸,只是感覺到了桔梗的氣息而已。在炎珠的話語中,犬夜叉知道桔梗曾經和她有過接觸,只不過當她知道這次事件犬夜叉已經干涉進來之後,就放手不管了。
很明顯,桔梗是在對自己避而不見,犬夜叉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和桔梗已經淪落到成為陌生人的地步了?帶著疑問,追蹤桔梗的氣息,犬夜叉找尋桔梗,最終,兩人沒有正面相對,僅僅隔水相望。
桔梗回望的那一眼,讓犬夜叉怔愣在遠處,心揪痛的無法呼吸。那一眼,宛若五十年前被奈落的離間計挑撥的兩人反目成仇,桔梗帶著恨意封印自己的那一刻;那一眼,彷彿桔梗用墓土鑄就的陶俑復活之後兩人解開誤會,她要拉著自己下地獄,被戈薇破壞,自己擋在戈薇身前防止她傷害戈薇的神情;那一眼,宛若桔梗平靜如水的告訴自己不能永遠的站在橋的中間,終要有選擇時的神情;那一眼,宛若看待擦身而過的陌生人,一個路人一般,陌生的沒有任何情緒……
桔梗的那一眼,讓犬夜叉的心變得不安起來,而這種不安越變越大,如同落入泥土的幼種,已經發芽生根,綿延生長,逐漸長成蒼天大樹。這種不安,如同一個不斷擴大的黑洞,不斷地吞噬著犬夜叉,讓他無法思考,滿心滿腦都是桔梗,不同的神態在眼前晃動,最終定格在那冰冷無緒宛若陌生人一般的神情之上。
一樣的氣息,一樣的臉……只是感覺變得不一樣了,熟悉而又陌生,讓犬夜叉心慌意亂。在他心裡,戈薇固然是無可替代的,但是桔梗又何嘗不是永遠無法放開的。傷身容易,傷心難。只有心裡在乎的人才最容易傷到心,而他在乎桔梗。
看到白衣綠群的戈薇,犬夜叉目光朦朧,似乎又看見了心心念唸的桔梗。桔梗,戈薇,同一個靈魂,不同的人,同樣的眷戀,由頭到尾,桔梗是戈薇,戈薇也是桔梗。愛太沉重,喜歡太淺,不管是愛還是喜歡,都是為難,卻無法放手。
犬夜叉滿腹心事,戈薇心中充滿猜測不安,彌勒和珊瑚對於“桔梗”這個禁忌心知肚明,自然不會將其引爆,如此一來他們面對此種情況也就無能為力。兩人各自都有著傷心事,受到犬夜叉和戈薇低氣壓的影響,心情難免也有些低落。七寶年紀小,無法明白成人世界的情愛,只有他一個人咋咋呼呼,才使得行程沒有那麼寂寞。
一行人來到村莊,好好的休息一番。戈薇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盯著身旁安然入睡的珊瑚睡臉半晌,終究悄無聲息的披衣起床,推門走了出去。夜裡的寒風吹過,戈薇不禁打了個冷噤,下意識的拉緊身上的衣服,抱膝坐在門檻上,仰望天上璀璨的星河。
“好想哭……想家,想爺爺、媽媽還有草太……”戈薇悲傷自語,終究忍不住,嘆息著把頭埋在膝上,須臾的沮喪後,又恢復安靜的臉。終究不能大哭一場,不能亦無法,只能選擇把悲傷的心情掩埋,埋藏在內心深處,越深越好,最好深到無法觸及,這樣的話就不永遠不再會有悲傷。只是那終究是奢望。
儘管戈薇行動很小心,可是聽覺敏銳的犬夜叉依舊被驚醒,從氣息上知道是戈薇,雖然疑惑她為何深夜不睡,因為擔心,也跟著起床。
從長廊盡頭望去,戈薇的背影顯得格外悲愴。簷廊上掛著一盞燈籠,昏暗的燈光灑落在少女的身上,披落在身後的黑色長髮被染成同樣昏黃的色澤。纖細的身影籠罩在同樣的燈光裡,呈現出無法掩飾的孤單和悲傷。
犬夜叉感覺到戈薇不同往日的明朗,低下了頭,夜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