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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只見杏霞滿天,山河壯麗。而山風猛烈,吹入胸膛,竟是說不出的爽朗透徹。他沿路瀏覽風景,暗想:“我楊延昭曾答應過大宋百姓,保護他們平安。今日終能不辱使命,言行如一。”只覺得每個毛孔都充滿精力,渾不覺累,硬拉著三郎到寶芳齋去挑珠寶,道:“三哥,你是大行家。今日幫我拿個主意。”三郎笑道:“剛剛升官,就開始揮霍了。”被他纏不過,只好幫他撿了一隻南海珍珠鏈,顆顆渾圓,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優雅的光澤。卻要二十兩銀子,是六郎一月的薪水。兩人付了定金,當晚收了潘小雨送來的薪水,便來取了貨。

六郎早派人去南清宮送了信,約了郡主在天雪湖遊船相見。他忙換了一身淡青湖縐長衫,慰得一紋不皺,攬鏡自照,又挑出十個毛病,如頭髮略毛,腰帶顏色較暗等,一一修正。還未修正完畢,忽見天色昏暗,生怕遲到,忙抓了淡金盞描蘭花的首飾盒出門,趕向遊船。

只見湖畔已停了一艘木舫,此時岸樹入波,滿湖綠漪,清愁逐風,茶煙暗渡。紫霞未逝,冷雲斜飛。在木製的船頭,一個嬌俏的身影孤零零的立著,淺紫的綢衫下曲線曼妙,一頭如雲黑髮直垂至腰,如煙如泉,如霧如詩。六郎取出珍珠,躡手躡足上前,輕輕將珍珠圍在鬱元的脖子上,柔聲道:“喜歡不喜歡?”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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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元默然不語,將那串珍珠在手中玩弄。她纖長的手指掠過羊脂一樣的珠子,撫摸那晶瑩溫潤,象絲綢一樣滑嫩舒適,忽然將手一甩,那珠子便遠遠的拋了下來,落入清愁無垠的湖水中去了。

六郎又驚又怒,待要阻止,已來不及了,卻見鬱元臉上陰雲密佈,霍然起身,就要離去。當下強忍不快,攔住去路,道:“又發脾氣幹什麼?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鬱元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終於忍不住滾落面頰,道:“你還來問我為什麼?你明知故問!你今天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明白!我只恨自己太天真,太傻,一心傾注在你身上。如今我長大了,會思想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擺佈的柴鬱元了。你以為一串珍珠就能收買我,你是痴心妄想。”

六郎臉色一沉,道:“真是無理取鬧。我千方百計討你歡喜,難道是錯的?你既不喜歡,還我就是了,何必糟塌東西?”

鬱元見他態度冷淡,更是傷心,珠淚紛紛而下,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還不如一串珍珠。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兄弟,我算什麼?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就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解悶的東西罷了。既然這樣,你何必還成什麼親,你呆在楊家一輩子,做你的忠臣良將,豈不好?”說完奪路而出。

六郎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又後悔先前將話說得重了,忙扯住她道:“好端端的,又胡說什麼?我升了官,顧不得休息,第一件事,就是來見你。難道我是要你解悶的。我一片真心,要怎麼樣,你才能明白?你要我為你去死,我立刻就死,這樣總行了吧,你要是離開,我現在就跳到湖裡去,你總遂心了吧。”

鬱元憤恨莫名,要揚長而去,又擔心他說到做到,真的做了傻事,哭得更加狠了,道:“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說明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我什麼時候要你死了?你今天豁出命去,做那些傻事,心裡就不想著我怎麼辦?倘若你在那斷崖天險上摔下去,直接摔死,你就不想想我的感受?你心裡一點也沒有我!”

六郎滿腔喜悅,被這一片冰雨,打得早飛到爪哇國去了,心中抑鬱煩悶。他卻不敢象鬱元一樣,暴跳如雷,一舒心中不快,只得握住鬱元的手,柔聲道:“阿元,你聽我解釋,我是個武士,今日之事,我只是盡忠職守,做得是份內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

鬱元哭得氣喘無力,只得暫靠在六郎的肩上休息,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想入仕,你想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我都幫你,我會求王兄,他會想法子的。你不是尋常人,你是大宋朝的郡馬,是金尊*,你為什麼不珍惜自己?最近我真的很怕,我惴惴不安,我在夢中都會嚇醒過來。我們就要成親了,可我的心中,反而越來越慌亂。”

六郎伸手輕撫郡主的柔絲,嘆道:“我就是不想別人說我是靠裙帶之親。”

鬱元將頭靠向六郎的胸膛,感受到一片結實的依靠,柔聲道:“六哥,我知道你是個驕傲的人。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熱血少年了。你快要成家了,快做爸爸了。你難道忍心讓你的孩子日夜為你提心吊膽。我們說好的,要生一個女孩,你象公主一樣待她,她需要你的保護,你別扔下她不管了。”說著鼻中酸楚,淚珠繽紛,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