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郎正色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伸出右掌,與她輕輕擊了三下。這在宋朝是極隆重的儀式,只消三擊掌,就是山盟海誓,矢志不愉,風雨不改。
小雨鬆了口氣,她之所以要四郎立誓,也是一片維護他的心思。因為太宗在飲宴時曾經明明白白的諭示,倘若有不軌之心,絕不輕饒。她怕四郎行為激烈,做出不可預料的事,那時候再要救他,已經來不及了。當下道:“多少人聰明絕頂,謀事失敗,只因太過自我,總要以一己之力,硬轉乾坤。卻不知太剛易折,大樹招風之理。但武學中的至高境界,卻是以柔克剛,借力使力。你試想想,倘若是潘豹將卓約送出府中遠避,豈不比你帶走她為妙?”
四郎道:“你能說動你哥哥?”
小雨冷笑一聲,道:“朝庭之事,只要一涉及政治,便只有利害,沒有兄弟。由我說他,何如讓他求我?”
四郎道:‘哦?”
小雨道:“倘若卓約突然感染了傳染極利害的麻瘋病,你說潘豹會不會急手急腳的將她送出來?我在路上略施手腳,就說她中途染病暴斃,滿朝文武必以為是皇上將她秘密處死了。則皇上面子得圓,不會追究,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四郎拍掌大喜道:“你果然是諸葛在世,四郎佩服!”
小雨流波一笑,道:“只要四公子別再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就多謝了。這樣虛偽的奉承,我不接受。”當下二人分手,小雨出手安排。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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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流波一笑,道:“只要四公子別再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就多謝了。這樣虛偽的奉承,我不接受。”當下二人分手,小雨出手安排。
小雨轉身回府,止不住一身輕鬆,滿臉愉悅。原來小雨自今日卓約出殿之後,便立志救她。你道為何?皆因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故。小雨雖有親父,但是多的是利害關係,少的是天倫親情,而母親早早過世,她更是嚐盡了人間白眼,世態炎涼。她卻沒有卓約的堅毅剛烈,每逢受到欺侮,無非打落牙齒和血吞,照樣是一臉陽光燦爛,午夜夢迴,骨子裡何嘗不想任性妄為一回?今日見了卓約的行為,心裡也不禁大叫痛快,又憐惜她人才難得,有意成全她。只是小雨素來行事隱密,才有了事後的詳細鋪排,妥善安插。她在卓約房中,本是要等駱炯明,防他鬧事,卻與四郎不期而遇。正好把一切事都推到他身上,讓他承自己的情。真是一舉多得,怎不令她得意洋洋。
她家族與四郎累世積怨,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喜歡與四郎親近。皆因在他身邊,不必提防,不必斟酌詞句,不必拘泥禮法,可以痛痛快快,舒舒坦坦的盡情歡笑,彷彿又回到了在仙霞山無拘無束的日子。不,那不一樣,在仙霞山,是自己獨對白雲青山。可是在這裡,有一種活生生,朝氣蓬勃,熱血澎湃的精神可以和她談心,與她論棋。這種感覺真的不一樣。她明知四郎心有所屬,明知自己與他絕無可能發展到兒女情懷上去,但只要跟他說說話,針砭時政,議論朝非,便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適。人在江湖,隨緣聚散,對未來,她沒有期盼。
北風猛烈,猶如要將她單薄的身子連根拔起,將她的雙頰凍成青蘋果色。月亮漸漸隱入雲後,四周漆黑一片。小雨加快腳步,向前疾走,忽覺毛骨悚然,隱隱感覺背後一股陰森之氣,直逼脊樑。她霍然回身,只見身後空曠,狂風亂舞,沙飛石走,卻無半個人影。小雨到樹後牆角察看了一下,沒有看到人。但不知為什麼,她的惴惴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幾乎迫的她喘不過氣來,暗暗跌足想道:“這回為了與四郎單獨相處,沒有帶貼身護衛雲中鷹來,只怕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策。”仍復轉身,豎起耳朵,躡手躡足而行。每一塊石塊的滾動,樹葉的翻飛,都令她的心提了一提,跳了一跳,就好象有什麼不測之事,轉眼間就要發生一樣。走了一會兒,忽然有兩下極輕微的腳步聲鑽入小雨耳輪。小雨猛地回頭,四下張望,仍是無人,她暗自好笑道:“你這是怎麼了,疑神疑鬼。你好歹在仙霞山也有十數年修為,難道還怕鼠摸狗盜嗎?”舉步又行,一滴水滴順著額角直落下來,卻是冷汗。忽覺後肩痛入骨髓,扭頭一看,只見一把匕首牢牢的插在肩骨之上,鮮血如泉狂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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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一天奔波,回到家中,已經疲態盡顯。他以為天波府中必定一片漆黑,本想躡手躡足的回房。沒料到過廳上燈火通明,父母都穿戴整齊,端正的坐在居中的兩把太師椅上,神色凝重。連一向機伶活潑的小七,也老老實實的侍立在側,眼睛雖是骨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