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摺扇一揮,鎮住潘家眾人,眼中笑意更濃,悠然道:“是真,是假,四公子回府一問就知。”雙手一拱,正色道:“告辭。”轉身帶著潘家眾人去了。
四郎痴痴站在當地,怔了片刻,忙安慰雪彤道:“杜姑娘,你沒事吧。”
雪彤立足不穩,身子向下跌去,四郎急忙扶住。雪彤踉蹌站穩,手順勢扶住四郎的肩膊。二人相距極近,嬌喘可聞,一股似蘭似麝的幽香直衝四郎鼻端。他腦子一暈,只見雪彤長長閃動的黑睫毛下,一雙眼睛猶如要滴出水來,百媚千嬌,難以言喻。
四郎臉上一紅,忙退後兩步,一顆心忍不住“撲撲”亂跳。他強作鎮定,道:“杜姑娘,四郎有事要回家一趟,我先送你回去吧。”
雪彤眩然欲泣,嘆了口氣,道:“四公子,那潘二公子貪圖我的容貌,定要捉我。小妹今日和你一別,恐怕陰陽永隔,再無相見之日了。”
四郎怒道:“他敢!”
雪彤低下頭去,眼睛卻飄了他一眼,柔聲道:“四公子是將門之後,身居要職,他自然不敢得罪。可小妹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無權無勢,除了任人宰割,還能如何?”
四郎沉吟良久,道:“杜姑娘,如你不嫌棄的話,不如先到我府上暫住。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你又儘性遊玩過後,我再親自送你回蘇州老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說出此話,忍不住心中慄六,生怕雪彤出言拒絕,忙充滿期待的看著她。
雪彤自從在大街上攬住四郎腰的一剎那,早就想好後面幾個步驟。她雖不愛四郎,但也不能否認,自己對他有一種朦朦朧朧的佔有慾。倘若四郎並不唯命是從,俯首貼耳,自己心中就會十分不痛快。而自己和四郎在一起時,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一種迷醉的暢*。因此雪彤很願意進一步和四郎拉進關係,一來可以利用四郎的感情,伺機取得大宋邊關佈防圖。二來,也可煽風點火,挑拔楊潘兩家關係,坐享漁人之利。她睫毛微抬,正碰到四郎愛慕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動,心想:“倘若四郎向自己提親,自己究竟答應不答應呢?”她考慮良久,想不出答案,最後下了決心,倘若四郎肯為了自己,背叛大宋,忠心耿耿扶保遼邦,足見他對自己用情之深,如果這樣,便答應他的求婚。
當下雪彤嫣然一笑,道:“四公子,你為小妹設想的這樣周到,小妹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才是。”
四郎聽了,知她已經答允,忍不住心中大喜。但一想到潘小雨的話,又是急火攻心,忙道:“我們快回天波府,問老六去,究竟怎麼回事?”
兩人星急火燎,趕回楊府,守門家人看見四少爺擅自帶回一個美貌少女,吃驚不小,暗中替四郎捏一把汗。四郎命家人將雪彤帶到客房安置,自己衝進大廳,看見賽花,楊業,五郎正在閒談。他不理別人,衝上前抓住賽花的手臂,用力搖晃道:“娘,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賽花今天早上看他傷心出門,正在擔心。如今見他按時回家吃飯,心中鬆了一口氣,微笑道:“什麼怎麼回事?”
四郎惶急道:“郡主指婚給高平,究竟是怎麼回事?”
賽花一怔,這幾天大家怕他分心,這件事都是瞞著他的,不料他也知道了。她嘆了口氣,便把潘妃如何跟皇上說,皇上如何指婚的事,說了一遍。
四郎聽了,氣得渾身發抖,怒道:“潘家的人吃飽了嗝,閒得沒事,就會挑撥離間。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這就進宮面聖去。”說著挺直身子,就要出廳。
賽花覺得不妥,剛想喝止,楊業已忍耐不得,大喝一聲:“老四!站住!”
四郎把臉一沉,道:“爹,您別攔我!”他隨即加重語氣,生硬道:“您攔不住的!”
五郎聽哥哥用這種口氣和父親說話,嚇了一跳,生怕父親暴跳起來,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他忙向父親看去,卻見父親到是和顏悅色,心中微定。只見楊業從茶几上拿起一杯茶來,細細品了一口,笑道:“我不攔你!我也攔不住你!可是,老四!你別做事毛毛躁躁的,你面聖要說什麼話?說出來,大家幫你參謀參謀,一個計短,二人計長嗎。”
四郎聽他說得有理,思考一會兒,想了一套說辭,道:“孩兒要跟聖上說,聖上也是人,難道這一生就沒有刻骨銘心愛著的女人?倘若旁人硬要聖上和心愛的女人分開?聖上難道就不痛心嗎?將心比心,聖上又何忍拆散我六弟和郡主呢?”
楊業聽了,忍不住面露敬佩之意,對賽花呵呵笑道:“真是言情並茂,義正辭嚴啊。賽花,想不到老四的口才也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