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1部分

不到頭的苦難,只有他一個人獨自上路。他緊咬嘴唇,眼眶也忍不住溼了。

郡主任由狂風拂起髮絲,鼻子一酸,淚水又湧滿眼眶。她忙強忍回去,低聲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是三從四德的人,不是舉案齊眉的人,不是個能容忍你女人的人!你現在知道了,還不晚,早知道,總好過晚知道!”

六郎氣得甩手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想知道!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你那次生病,我在你床前說了什麼?你都不記得了?在我心上,只有你一個人,無論我和誰在一起,可我的心都是你的,你知不知道!”

郡主低頭一嘆,道:“延昭哥哥,你在我面前,自然這樣說,等到明天見了姐姐,你又另一樣說法了。誰不知道延昭哥哥最會說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我聽這些話,聽了多少年,可是如今,我不想聽了,再也不想聽了!”她知再要佇立,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她不願被六郎瞧見軟弱,轉過身子,向自己居住的娉婷閣走去。

六郎見她嬌弱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忽然升起前所未所的恐慌,這恐慌,即使是在野狼陣中獨對強敵,即使在八王府生死一線,也從來沒產生過。幾乎要將他整個心挖空了,整個人炸碎了!候門深似海,她的背影一消失,再見就難了!若是她執意不見,難道自己就這麼失去她?失去這個令他心動,心酸,心碎,在他心底激起千層漣漪,萬般憧憬的女人。難道那些西山看落日,閒院盪鞦韆的旖暱畫面,就只是曇花一現,雲煙過客?徒然留下來在他心口刻劃傷痕,折磨他的?若是這樣,他整個人生還有什麼意義,生命對他來說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真是人生無常,命運弄人,曾經的瑰寶珍愛,若要失去,也只在瞬息之間。六郎只在這一瞬間,驚懼莫名,就好象忽然站在萬丈懸崖邊上,可是發現腳下的石頭也正向下墜去。他急衝上去,用力抓住郡主胳膊,粗暴道:“我要你聽!我要你聽!你給我聽著!”

他是練武之人,急怒攻心,使力過猛,這一抓之力,就是尋常大漢也忍受不了,郡主嬌滴滴的小姐如何受得了,痛得花容失色,黃豆大的汗珠顆顆綻出,還以為他惱羞成怒,竟然動粗,變色喝道:“大膽楊延昭!你放肆!”

六郎見她居然擺起作官的架子,昔日那些柔情蜜意,關心體貼,就好象湖中的明月,看起來萬般晶瑩燦爛,卻經不起微風一蕩,細雨一吹,便落出涼薄冷漠的真實面目來。情不再有,而人卻還活著!這簡直比凌遲處死還要殘酷!一剎那間,他全身空落落的,好象已經死了,剩下的,只不過是具行屍走肉。鼻子痠痛難忍,差點掉下淚來,冷笑道:“郡主娘娘,延昭無禮冒犯,罪該萬死,請您治罪吧!”頭也不回,走出八王府。

郡主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氣得淚珠紛紛滾下,落在前襟上,道:“做錯了事!還這麼趾高氣揚的!你走好了!有本事,就一輩子別見我,一輩子別進這八王府!” 她本以為他會上前低聲下氣的陪個不是,自己就拿不定主意會不會原諒他,若是他再苦苦哀求,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再接受雪彤入門。沒想到他說不到兩句話,就臉紅脖子粗,好象自己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的憤憤出門了,自己這幾天的柔腸百轉,又悽苦又甜蜜的細心盤算,全都用不著。一隻手臂卻被他捏得痛入骨髓,只得握著手臂,悄立寒風之中,竟似痴了。

59

楊業聽說一切大逆不道的圖謀居然是自己親生兒子一手策劃,只氣得雙眼衝血,嘴唇哆嗦,再也顧不得禮法規矩,衝上去就是一個耳光,直打得四郎眼前頓時一黑,嘴裡湧進一股又鹹又苦的液體。但他身子仍然立得筆直,象一座石雕,木無表情,暗想:“李子意白函友他們這麼做,全是因為要為我出氣!我在潘府飲宴,聽了皇上的聖旨,卻沒及時告訴他們,致使他們一時義憤,做出這樣荒謬絕倫的事來。如今鐵證如山,難逃一死,函友剛剛新婚,弟婦已有身孕,我怎麼能讓他身入囹圄,受那無窮無盡的酷刑折磨。唯有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以我一人的性命,換他們兩個人的!”心意已決。楊業眼中含淚,指著他道:“四郎,你遇事慌張,為人魯莽,毫無優點,可我總以為你心地還算正直。一直以來,我苦苦勸你,做人該有自知知明,安守本份。若是妄圖吞天,貪慾無窮,總有一日會被自己被害!你總是不聽,和你那群狐朋狗黨狼狽為奸,做出這樣欺君欺心的事來!我生下你,卻沒有教好你,真是對不起你!倘若給你母親知道此事,她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子?你好好去吧!就當我從來沒有生過你,你也從來沒有到過楊家!”說著,淚珠忍不住滾下面頰,左掌運氣,高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