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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他縱然對別人寬容,也是萬萬放不過你的!少爺行事光明磊落,禮賢下士,屬下自然敬佩。可就算少爺要做藺相如,也不是人人都是廉頗啊。倘若任由那起人胡作非為,威信不立,如何服眾,如何領軍呢?”

小雨如醍醐灌頂,暗暗心驚,想道:“我自奪印以來,只想著對不起四郎,一心一意要補報於他。卻不曾想他是大英雄,大丈夫,豈能被小恩小惠收買。小雨啊,小雨,兵兇戰危,你身在險境,卻因一個色字,被脂油蒙了心而渾然不覺。昔日的殺伐決斷都跑到哪裡去了?”忍不住在床上對中鷹深深一揖,道:“中鷹,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接印之日轉眼就到,恐怕還有風波。你把這箱珠寶拿去,能收買的,儘量收買。務須妥善盤察,不許有任何疏失。如果他們鐵了心要與我為難,就別怪我了!”

中鷹喜道:“少爺,你總算開竅了。”他已兩天一夜沒睡,甚感疲倦,這時候小雨已醒,他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一半,略坐了坐,又叮囑小蘭細心服侍,何時該敷何藥,交待再三,這才告辭出去。小雨忙道:“小蘭,你送送雲少爺。”待兩人出去,忽覺心中痠痛難忍,淚水猶如黃河決堤,傾瀉而下,伏在被上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只片刻之間,就將一張雪綾被的被頭都浸溼了。她想小蘭不久將回,忙強撐著下地,捱到桌旁,只這一動,牽動傷處,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來不及理會,忙向菱花銅鏡裡照了照,果然兩隻眼睛都是紅腫的,忙在鏡旁拿了淡綠色銀絲香帕拭抹,才抹淨了,又是一串淚珠滾下。她見抹不乾淨,只得又起身捱到床上,用被子將頭矇住,只覺內裡摧肝裂腸一樣,強忍著不出聲音,任由眼淚一串串靜靜的流淌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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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流轉,透過淡綠色的窗紗,射在四郎臉上。他伸了個懶腰,待要賴床不起,心裡卻有兩件緊要事要辦,只得一躍下地,熬著浸肌透骨的冬寒穿戴整齊。他想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探望雪彤。再過一天,就是接印的日子,以後自己隨營應卯,只怕不大抽得出時間常去看她。雪彤素來養尊處優,如何住的慣客棧?五郎這個粗心傢伙,自己又窮,又不肯和父母要錢,定是怎樣偷懶怎樣辦理,諸般應用東西,都不會去買全了。自己先去瞧瞧,看有什麼需要買的,乘今天還在休假,正好去買了來。幸好這幾年在營中做官,攢下了一點積蓄,正可應急。當即匆匆在桌上的一隻小木匣裡取出全部積蓄的銀票,點數了數,揣在懷裡,心想雪彤喜歡新奇東西,看到自己送了來,一定十分歡喜,腦海裡幻想著她淺笑盈盈的樣子,不由的陶醉了一回,興沖沖走出府去。

但他心裡始終記掛著卓約的事,心想不知小雨安排的是否妥貼,還是去問一問。省得心中堆一塊大石,逛街買東西都不安樂。自己自從服了她送的丹津丸後,傷勢大見起色,除了乏力之外,已不覺得疼痛,順便也要去道一聲謝。這一段時間,他和小雨這間連著發生了幾件事,頗積累了一些友誼,已不向先前那樣劍拔弩張的對立。但是終究感覺隔了些什麼,終究是什麼,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時候要見他,心中竟有些膽怯,眼見潘府正門雕樑畫棟,富麗堂皇,兩個守門銅獅子橫眉厲目,怒髮衝冠,威風八面,當下只得硬起頭皮,敲了敲大門。不一會兒潘府的管家潘偉閣開門出來,四郎遞上自己名貼,道:“我是飛虎營副將楊延朗,求見統領大人。”

偉閣眼角梢掃了名貼一眼,正眼也不瞧他,擺了擺手道:“你懂不懂規矩?這裡只迎接三品以上的達官貴人。你要給大人請安,到角門去!”返身進門,“砰”地一聲,將大門在四郎臉前關上了。

四郎怒氣上衝,心想:“我今天犯賤,真是自討沒趣!”待要扭頭就走,總是關心卓約,忍了又忍,只好繞府轉了一圈,在一個蒼松翠柏,清涼滴綠,幽幽靜靜的地方找到角門,又上去打門。角門當職的管家名喚潘紫硯,曾經被小雨特別交待過,倒也隨和,接了名貼,入內稟報去了。

不一會兒角門大開,小雨親自出接。她身穿淡綠暗花長衫,腰束淺銅色縷花鑲玉腰帶,頭髮梳得一絲不亂,用縷空銅箍緊緊箍在腦頂,越顯得膚白如雪,眼寒似玉。她一見四郎,立即春風滿面,笑容可掬,攜了四郎的手,笑道:“四公子,稀客稀客。四公子素來孤高傲世,瀟灑出塵。今日尊駕親臨,真是蓬蓽生輝,不勝榮幸。請!請!”將四郎讓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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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一進了角門,便覺寒氣撲面,滿眼清涼。時值嚴冬,別處都是枯枝蕭條,但這裡卻是蓊蓊鬱鬱,綠樹成蔭。兩人沿著一條黃紫相間的琉璃石子小路走去,頭上都被隨風輕吟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