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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衍帶著夏芙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
盛爺爺坐在他家大門外抽旱菸,菸袋鍋子裡的火星明明滅滅,猩紅的時候像黑夜的眼睛。
大約門口蚊子多,盛爺爺不時用手裡半舊的芭蕉扇拍打一下自己的腿。
夏芙從電瓶車上下來,衝盛爺爺打招呼,“我們回來啦。”
打完招呼和盛衍再揮揮手,便轉身進了小賣部。
薛蘭看到她回來,見她渾身有些髒兮兮的,好奇問了句:“做什麼去了?這一身造的。”
鞋底上全是泥,淺色的褲子上還擦了青草汁,看著就不好洗。
夏芙跑到樓梯下,一邊換鞋一邊說:“下地去了。”
薛蘭表情和語氣更好奇了,“下地去了?”
夏芙點點頭,“是啊,去了藕田。”
薛蘭稍想了一下,想著她可能是好奇,所以才去田裡玩,下地幹活是不可能的。這便沒再多問,讓她趕緊去洗澡換身衣服。
說完又道:“耽誤人家盛衍一天,你洗完澡去把人叫過來一起吃飯。”
夏芙嘴上答應著,踩著拖鞋上樓去。
上去找身乾淨衣服先去洗澡,一身清爽地下了樓,長髮都沒吹乾,溼噠噠地又去隔壁叫盛衍和盛爺爺。
盛衍也剛洗完澡,擦著頭髮從洗手間出來,發尖上還掛著水珠,莫名有些性感。
夏芙上樓轉過身看到他,稍稍愣了一下。
總是在不經意間被他的模樣勾引到,也是挺沒出息的。
她回了回神,對盛衍說:“你不用做飯了,姥姥讓你和盛爺爺去我家吃飯。”
沒等他開口說話,連忙又補一句:“盛爺爺已經過去了。”
盛衍手裡握著半溼的毛巾,沒說推辭的話。
他把毛巾掛起來,轉身準備下樓之前,很自然地衝夏芙伸了手過去。
夏芙臉上霎那堆起笑意,甜得要化開一樣,拉上盛衍的手,和他一起下樓。
到樓下出大門便就放開了,並肩一起往隔壁去。
姥姥薛蘭做的晚飯是小米粥烙餅,一盤鹹菜疙瘩,三盤葷素搭配的菜。
大約是早準備了要叫盛衍和盛爺爺一起過來吃,還在滷菜店裡切了一隻脆皮烤鴨。
夏芙和盛衍洗完手坐下來吃飯,夏芙伸手就去拿薄薄的餅皮卷蘸醬的烤鴨皮。
薛蘭讓盛衍多吃點,笑著說:“這幾天芙芙麻煩你了。”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個需要人費心帶的寶寶一樣。
夏芙立馬出聲道:“姥姥,我有什麼麻煩的?”
薛蘭笑著又說:“你跟衍衍多學學。”
夏芙還想再出聲辯駁,但目光瞥到盛衍,就沒再說出話來。
說認真的,盛衍確實挺好的,就她在長輩眼裡的德行,比不上盛衍十分之一好。
薛蘭會這麼說,也實屬正常吧。
沒跟薛蘭再說什麼,夏芙卻對盛衍耍起了小情緒。
倒也沒做什麼,就是坐在他旁邊,不時用手偷偷撩他一撩。
捏一捏他的手指,撓一撓他的手心。
盛衍轉頭看了她幾眼,看她是故意的,也沒有說她什麼,捲起手指把她的手捏進手心裡,不讓她再調皮亂動。
底下捏她手捏得緊,面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夏芙看看他,再偷偷看看三位老人。
三位老人自然什麼都沒發現,正常地吃著飯,聊著家長裡短的天。
於是夏芙覺得,別看有些人面上正經懂事,原來也有這麼悶騷的時候呢。
就這麼在長輩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臉不紅心不跳的。
吃完晚飯後,盛衍幫薛蘭收拾餐桌洗碗。
雖然薛蘭讓他放著別動,叫他帶夏芙玩去,但也沒能阻止住他。
盛衍在廚房裡洗碗的時候,夏芙就跟在他旁邊。
看他嫻熟地衝洗擦,在旁邊和他說話,略有些讚歎道:“你說以後誰要是嫁給你,那是不是幸福死了?”
盛衍轉頭看她,“你要嫁嗎?”
夏芙與他對視幾秒後避開目光,突然伸手從他身後抱住他,仰著頭說:“反正我要是嫁人的話,肯定嫁你這樣的。”
盛衍洗碗的手稍稍頓一下。
嫁他這樣的,意思就是,不一定嫁的是他。
不過稍微一會,他就繼續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