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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格格有孕三月。
這個訊息宛如平地一聲雷,迅速地在四貝勒府炸開了。
四貝勒府有個池塘,池塘邊有個八角亭,福晉難得出來閒逛,正坐在亭中一邊賞著景,一邊自己跟自己對弈。
王嬤嬤匆匆從正院裡趕來講這件事時,福晉手指顫了一下,問道:“是耿格格,不是魏格格?”
要不怎麼說這事兒巧了呢。前幾日貝勒爺才派人來說了魏格格疑似有孕的事,今兒個耿格格懷孕三月的事便傳了出來。
“確實是耿格格。”王嬤嬤道。
過了最初的驚訝,福晉面上緩緩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不拘是誰,只要能替貝勒爺開枝散葉便是好的。既然耿格格確定了,那便送些東西過去,免了她的請安,讓她好好養胎。”
王嬤嬤應是。
說來好笑,胤禛是整個四貝勒府最後知道耿格格有孕三月的人。
他從衙門回到書房聽了這事時腳步都頓了頓,聲音不冷不熱:“每月一次的平安脈,怎麼弄到三個月才來報?”
蘇培盛小步跟著,“給耿格格請平安脈的是張大夫,說是耿格格這胎懷的兇險,之前都不能確定,今兒才真真切切地把出來。”
聽了這話,胤禛便笑了,笑得眉目冰涼。
魏紫半個月不能確定,怎麼耿氏三個月了還不能確定?
他不介意為母則強,想要為自己為孩子打算的想法。但他容忍不下這些人總是自以為是,早些告訴他,他就能早些佈置,也能……
跟她們斗的,哪裡只是四貝勒府後院裡的人?
胤禛大步走進書房,衣袍翻飛,看樣子今夜不會出去了。
“派人守著聽雨軒和舒蘭軒。”
“嗻。”
不提白雲閣摔了幾個花瓶,白樺院氣壓低了多久,芷蘭院的小佛堂蠟燭點到多晚。
聽雨軒裡撐著下巴吃著西瓜的魏紫聽到這事時是沒多大反應的。在她看來,耿格格懷孕跟她沒有半個銅錢的關係。
她最近依舊嗜睡,只是胃口愈發刁鑽了起來,早上想吃酸的,晚點又想吃甜的。
也就是她得寵,膳房的人才盡心伺候著,不然不知道要花出去多少銀錢。
銀錢啊銀錢,一兩難倒英雄漢。
“格格,今兒請安耿格格也去了嗎?”金娥早上沒跟著去,忽然想起來,問了問。
魏紫回憶了下,“去了。”
金娥道:“聽說昨日福晉發了話,說免了耿格格的請安呢。誰知耿格格今日還去了。”
可不是,不僅去了,還特意跟福晉道了謝,又說什麼禮不可廢,該請安還是得請安。
周圍一群女人的目光若是能殺人,她早該死個千八百次了。
魏紫想,待她懷孕的事能說出去,她才不要請安,每日睡到自然醒才好。
她現在最奇怪的不是耿格格的事,而是如煙的事,依著這幾個丫頭的表現來看,聽雨軒裡只有如煙知道她有孕。
恰好的是,如煙不知道是個哪來的釘子,她本已興奮起來準備收拾人,誰知釘子老老實實的都不像個釘子。
魏紫甚至都懷疑起來,那日是不是她自個兒耳朵不好,聽錯了?
對於魏紫近日來愈發幽怨的眼神,如煙倒是適應良好。那日送走田大夫的是她,她問了不少關於養胎的事,只把魏紫的異常都當做孕時性情變化了。
日子平平靜靜地過著,胤禛幾乎每隔一天都會來聽雨軒,或是白天在聽雨軒用膳,或是夜裡攬著魏紫的腰純睡覺。
竟是沒去舒蘭軒看過耿格格。
魏紫膽大包天地捏著彈性頗好的胸膛,猜測可能是耿格格得罪了他,所以他才不去。
她看得出來,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是個小心眼的,只是不愛表現出來,又總是冷著個臉,沒人知道罷了。
巧了,她也是。
“做什麼?”胤禛抓住她作亂的手,聲音有些啞的教訓她,“又撩撥我,膽子越來越大了。”
魏紫知道他知道自己懷孕了卻裝作不知道,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利用資訊的不對稱來作妖。
她嘴巴一憋,眼裡就開始泛起來淚光,委屈勁兒就上來了。
“妾身、妾身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魏紫白著臉,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蹭出一片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