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佈防圖,端起了酒杯對大帳外的執戟郎中下令押抓獲的探子來帳中,隨即慢慢飲起酒來。陸家軍第一準則,軍中不準飲酒,但顯然韓素髮沒有做到,他的部下也沒做到。在韓素髮部中,酒後滋事打架鬥毆在基層層出不窮,而將領也時常酒後體罰士兵毆打軍士。
不過這本就是草莽幫派烏合之眾,無酒不成宴席,向來就是大碗吃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韓素髮反倒是認為喝了酒更有利於戰鬥力的提升,真是個奇葩理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幾名執戟郎中押著一人走入大帳之中,韓素髮抿了口酒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人問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探我的營,好,好,立而不跪,還是個男子漢,就是技術差了點被抓住了。”
“那你有沒有膽子跟我單獨談談呢?”那人笑著問道。
韓素髮藉著大帳中的燈光看去,只見那人身穿長袍根本不似是探子的裝扮,或許他故意喬裝成這樣,好藉機矇混過關。但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根本不是探子,而手下哨騎巡邏士兵並不聽他的解釋,故意抓了他當做探子處理,便以此邀功。
這種事情在韓素髮手下經常發生,初期還有殺害百姓當做朝廷兵馬邀功的事情發生,但隨著韓素髮遲鈍的發現後,並做出了正確的處理辦法,殺一儆百嚴懲之後這種事情才杜絕了,所以現在韓素髮部倒是少有禍害百姓的。當然對於現在這種冒領和欺詐狀況。韓素髮卻是屢禁不止,他也懶得管,在他看來手下士兵若沒有一絲兇蠻。沒有一絲狡詐,那就不是好士兵,更不利於他對手下將士的拉攏。
在韓素髮看來活的太明白並不是好事兒,於是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甚至還對這些虛報之人進行嘉獎,來拉攏自己的派系以及收買新人,讓屬下對自己忠心。這就更是助長了這種欺瞞的風氣在軍中蔓延。
韓素髮略帶遲疑,摸不清那人的來路,沉吟片刻後估摸這人武藝應該稀鬆。甚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於是便讓左右退下,自己獨自審問這人。
待左右退去後,韓素髮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原來大名鼎鼎的韓將軍部下也不過如此。我早就說了我是信使。他們竟然把我當探子抓了邀功,若不是韓將軍心血來潮的想要見我,只怕我要做那刀下的冤魂了吧?”那人含笑說道。
韓素髮眉頭微皺喃喃道:“信使?誰的信使?”
那人倒也不急,拿起韓素髮放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抱拳道:“在下吳淑寶見過韓將軍,我是從餘杭駐軍那邊來的。”
“哦?餘杭駐軍可是要跟我議和,還是要投降歸順我們?”韓素髮考究的看著那人說道。
吳淑寶說:“自然不是,我們當的是朝廷的兵。吃得是朝廷的糧,怎麼能歸順叛軍亂賊!”
“這麼說你不是來數落我。故意送死來的,就是來給我勸降的嘍?哈哈哈哈,你也不看看形勢,現在朝廷兵馬聚在山東戰線脫不開身,南北無法接應,南京有兵難調,西南戰亂西北危機,我這邊大軍在握,你那邊則是寥寥無幾戰鬥力極弱的部隊,我眾敵寡,讓我投降,你沒病吧?順者昌逆者亡,識時務者才是俊傑,看你有些膽量的份上兒,要不要我給你個小旗做做?你也就只能做個小旗了,雖然你夠膽有尿性,但是畢竟腦中不太好用,你看咋樣?”韓素髮譏諷著吳淑寶說道。
吳淑寶笑道:“怪不得韓將軍的部下會這樣,原來韓將軍也是個不把話聽完就妄下結論之人。韓將軍莫要動怒,在下不過說的直了一些,但在下接下來的話卻是更直,只要在下說完,要殺要剮隨便韓將軍。”
“我現在就不讓你說完,一刀宰了你,你看可好?”韓素髮皮笑肉不笑道,手摸到了腰刀刀柄,眼中殺機盡顯,但轉瞬即逝韓素髮又說道:“反正我也閒著無聊,就且看看你有何高談闊論竟然有如此信心能夠勸降於我,如此鬼迷心竅本將軍就把你的胡言亂語權當笑話聽聽,待你說完後再殺你也不遲。”
“謝過韓將軍。”吳淑寶抱拳道:“在下只是說來自餘杭駐軍,但並未說我是他們派來的,我此番前來是受廠公陳大人所託來找韓將軍議事的。”
“廠公陳大人?莫非是東廠的那個太監頭子陳洪?”韓素髮道。
“正是。”吳淑寶說:“韓將軍說在下是不識時務之徒,今日在下說了許多狂妄冒昧且無禮的話,今日就斗膽再多說一句,反正蝨子多了不怕癢。其實韓將軍才是沒看清形勢的不識時務之徒,韓將軍不必急於問為何,現在我就一一道來,將軍且耐著性子聽在下分析一番。首先若是訊息沒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