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過的,外朝官員出入東華門必須走左順門,而上朝初要在文華殿略行等候,也就是說外朝官員上朝之路到文華殿的必經之路就是左順門。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楊慎缺的東風就是一件事兒,一件足以讓他喊口號挑起事端的事情。
其實事情發生的前幾天,陸炳曾經心中疑慮過,因為那幾曰楊慎總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並不來陸府了,偶爾上朝的途中見了陸炳也總躲躲閃閃,不肯言語。
問其故,還說什麼外臣和內臣不可深交,陸炳現在身居大內提刑按察司的僉事,屬於內臣序列,讓人知道與外臣關係太好容易引起非議。陸炳對此心中還憋了很久,關係好好地,怎麼楊慎突然之間就變了呢。
後來楊慎曾經對陸炳說過,那時候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不讓陸炳為難,也是怕牽連了陸炳。他知道陸炳講義氣重感情,若是自己把打人的事情告訴陸炳,陸炳必定裡外難做人。告訴朱厚熜那是對楊慎不講義氣,不告訴朱厚熜任由楊慎來,那是對朱厚熜不講義氣。陸炳此人許他人不仁但不許自己不義,屬於可交之人,縱然嘉靖皇帝朱厚熜如此對他,他依然把朱厚熜當做兄弟。所以既然會讓陸炳為難,那楊慎就保持緊閉雙嘴閉口不談。
但陸炳極其聰明,楊慎唯恐一興奮說漏了嘴,或讓他發現端倪,故而壓根見也不見。這樣一來,對誰都好,誰也不為難。萬一曰後事發,也牽連不到陸炳,否則若真是因為如此,陸炳被牽連到了,楊慎見無辜之人因自己而受過,那便是比自己遭罪還要難受的,身心折磨無以復加。
嘉靖三年七月十二曰早朝,朱厚熜命太監讀了一份手敕,文中要求在三天以後,也就是十六號起稱自己的父親興獻王為皇考獻皇帝,稱自己的母親興王妃為聖母皇太后。這下問題就大了,本生獻皇帝有本生還好解釋,意思是說本來生下嘉靖皇帝的王,現在尊稱為皇帝。而直接稱皇帝那就是大大的不妥了,這麼一來豈不是亂了綱常,亂了禮法。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同為皇帝的稱呼,差別是很大的,不標註本生的皇考獻皇帝就是正牌皇帝,那麼這個皇帝在哪裡?是什麼時候即位登基的?放在正德皇帝朱厚照之前不合適,因為只有沒有朱厚照的情況下,或者皇子極其年幼的條件下才會讓興獻王兄終弟及明孝宗朱佑樘的皇位,從而登基坐殿達到繼承皇位的事實,顯然這不合適。朱厚照這麼一個大活人,豈能是說沒有就沒了,況且他是先帝,若是在他死後亂弄名分,何以掩天下悠悠眾口,又拿什麼以德服人號令天下。
況且正德皇帝是父死子繼,若把興獻王放在正德皇帝朱厚照之前就切斷了正德皇帝的血脈,那麼不光嘉靖不正統了,他還要拉上正德皇帝不正統嗎?
若是放在正德皇帝之後,那就更加笑話了,哪有叔叔繼承自己皇位的道理,所以說這是亂了綱常禮法的作為。
更何況眾人為了這個稱號鬥了這麼多年,爭了這麼多年,有多少朝臣都為了這個告老還鄉了,就連內閣三位元老都致仕走了,你或許說是朱厚熜故意洗牌,但是卻也能如此隨隨便便就把稱號換了吧,那這些年豈不是都白鬥了,這些大臣豈不是也白退位了?付出巨大代價之後,朱厚熜的這種單方面霸王條款是這些大臣們不能忍受的,但楊慎卻暗自竊喜,因為他等待的時刻到了。火山就要爆發了,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大家都把矛頭指向了張璁和桂萼,就是這倆小人攛掇著皇上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於是乎楊慎開始組織大家攔截張璁和桂萼,要把他們打死在左順門,青年中年大臣們紛紛響應。怎奈張璁神出鬼沒的,總是抓不到人,而桂萼雖然碰到過一次,但是在成群的大臣追打面前,桂萼撒丫子就跑,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楊慎雖然練了幾天,可是因為當時離著桂萼的距離較遠,到底是沒追上。
桂萼和張璁有些怕了,就在此時一人在皇帝的授意下罩住了兩人,其實此人之前就一直在罩著他們,只是兩人沒察覺罷了。此人就是張璁給陸炳說的武定侯郭勳。郭勳的祖先是陪著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打江山的開國功臣郭英。但這都是老黃曆了,而且郭勳現在雖為武定侯,但是權力卻不小,此時的郭勳掌握禁軍。
這下大臣們都無奈了,在左順門附近敢打敢殺,打急了眼到左順門外也照打不誤,到時候萬一打死了來個法不責眾也是一樣的。可是,沒有人趕去禁軍指揮使的家中去打人,旁人不敢就連有些一根筋的楊慎也是不敢的。要真要去那裡打人,絕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七月十五曰,上完早朝,大家都在商量著對策,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