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掉轉烏騅馬,從一堆堆一叢叢的刀影*林中望過去,只見虞姬瘦削的身子包裹在嚴嚴實實的鎧甲裡,正自淚流滿面的看著自己,身旁就是那個萬惡的秦二世,秦二世眼中滿是得意和深刻的不屑。
“霸王!”虞姬打馬向前,擋住去路的刀*立即向兩邊分裂開去,閃出一條人牆巷道。馬兒走出人牆,距離項羽五丈,王竹一把拉住了虞姬:“不能再向前了,你想給他提供人質嗎?”虞姬冷冷的甩脫了王竹的臂膀,悲慼的喊道;“霸王,你,你,你何至於此!”
項羽簡直像換了一個人,原來那剛毅裡透露著紅潤的氣色已籠罩著一團團、一層層黑裡透黃的陰影,臉上的皺紋多了、深了,如鐵刷般的鬢毛長了,顴骨高了,無神的睫毛裡還留著一道道戰場上的泥沙和血汙,稜角如刀刻般的嘴唇和鼻翼像是因為內心的痛苦而捲曲,憤怒,一個勁的在顫抖。
項羽看到虞姬,心裡一陣溫暖,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真想過去抱抱她。可是,一看到王竹在她身邊親親熱熱的,不禁妒火中燒,暴躁無比,大聲喊道;“賤人,你還有臉來見我,你背夫改嫁,辱沒祖先,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間!”
虞姬登時哭泣出聲:“霸王,我,我是迫不得已——”項羽戰馬盤旋,圓睜雙目,怒視虞姬,眼神中透出的是仇恨,冷笑道;“說的倒是好聽,這麼多無恥之徒背叛我,都說是被迫的,有誰逼迫過他們了,你這賤人也是被迫的,你們都是被迫的,這樣說來都是我咎由自取了。”項羽一眼看到了虞姬身後的呂馬童,暴喝道;“呂馬童,連你也背叛我,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呀!你為什麼沒殺了這個賤人!”
呂馬童憤然道;“霸王,娘娘無罪,小人實在下不了手。眼下這個時候,娘娘不顧自身安危,跑來見你,你怎麼這麼無情?”項羽大怒道;“少給我貓哭耗子假慈悲,賤人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來向我耀武揚威的,賤人,你少得意,看我取了你的性命。”說話間,猛地轉身,扯過一把弓箭,雙手一拉弓弦,一隻箭矢,飛射出去,彭的一聲,正中虞姬左胸。虞姬嬌呼一聲,險些墜馬。王竹一把扶住了。心說,幸好提前穿了甲冑。
項羽的動作太快了,王竹和呂馬童都來不及救援,射出去的鵰翎還在虞姬的胸口顫抖,不過被鎧甲的鱗片給擋住了,沒有觸及到肌膚。雖然如此,也把虞姬震得氣血浮動,胸口劇痛,頭昏眼花,無力的喊了一聲;“啊,霸王,你——”
項羽一箭沒有射死虞姬,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憤恨,猛然趨馬過來,舉起鐵戟,刺向嬌軀。秦兵陣中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箭矢把他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王竹手握銅棍,怒道;“項羽,你已經窮途末路了,還不投降。投降免死。”項羽平生作戰從沒有吃過虧受過苦,都是別人倒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王竹讓他投降,對他來說是極大地侮辱,氣得他上躥下跳,咬牙切齒;“昏君,今日乃是天要滅我,非戰之功,有本事的,我們兩個一對一決戰一場,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投降。”
王竹笑道;“好,寡人就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贏了,寡人就放你過江去。”說著左手忍不住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最後一隻手雷。提馬徑直向項羽衝去。
突然,胳膊被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臂拉住了,虞姬含著淚搖頭;“別,大王,你打不過他的,別去——”王竹顫聲道;“虞姬,你,你擔心我——”虞姬豆大的晶瑩的淚花忍不住顆顆滾落;“大王,千萬小心——”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項羽氣的罵不絕口,“賤人,賤人,可恨我早沒看出你水性楊花,不然早就結果了你的性命,真是賤人。”
項羽用手抹去臉上淋漓的鮮血,整一整盔甲,猛一催戰馬,衝刺過來,烏騅馬猶如一頭搖鬢的雄獅,威不可擋,秦兵秦將像螞蟻一樣盯著他,圍著他,他一臉強悍,向王竹和虞姬衝過來。
王竹胯下戰馬,威風凜凜地站在濤聲驚天的烏江邊,江風吹起他的黑色徵袍和充溢著血腥味的長髮,英雄氣概感天動地。秦兵被大王的威武形象所震撼,連項羽都在心中暗暗地吃驚,這那裡是傳說中的秦二世,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王竹的左手慢慢地下沉,握著那枚有些生鏽的手雷。項羽這次孤注一擲,可以說是挾帶雷霆萬鈞的力道,只有靠它才有幾分取勝的把握。不管怎麼說,先要過兩招,提高一下士氣。就在這一閃念間,烏騅馬和方天畫戟已經到了眼前,王竹銅棍從下至上,果斷的猛烈的上撩,將項羽疲憊的方天畫戟,擋開去。他本來以為這一下,方天畫戟能改變方向,指向空中,沒想到項羽精疲力竭之時,仍然力拔山兮,銅棍和方天畫戟一交,強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