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住在咸陽城北一處高宅大院內,大院青磚青瓦,渾穆古樸,莊嚴氣派,聽說以前是大秦丞相李斯的府邸。到達那裡之前險要經過一片廟宇,正是二月初二的日子,趕上這裡廟會。四面八方的人都來做買賣,觀光趕場,非常熱鬧。
隨何今天心情好,兩眼東張西望的不夠使喚。
看著看著隨何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四平八穩的坐在牆角的蒲團上,面前一張案几,案几旁豎著一個白布的幌子,上面寫著幾個黑漆的大字:“王半仙。看相算命測字。”隨何走過去了,又退回來,夾在人群中低頭冥想,突然他哎了一聲,抬起頭來,自語道:“原來是他。”
隨何正要過去的時候,突然看到幾個長相怪異的人來到了掛攤前,伸手要算命,這幾個人長著黃色的頭髮,眼窩深陷,隱隱的有股子羊羶味,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等了老半天也不見那幾個人離開,隨何就在一旁的茶水罈子旁要了一碗茶,哈著白氣,慢慢地等。終於,過了半個時辰,那幾個人才起身慢吞吞的走了,是兩男一女。男的魁梧彪悍,女的嬌嫩爽朗面貌白皙。
隨何一**坐在卦攤前,拉住王半仙的手,開口就說:“好啊你,你還敢回來。”那人嚇得差點沒跳起來,待看清楚了隨何才穩定下來,抽回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顫聲道:“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景尚田,果然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隨何壓低聲音說:“你這個方士,聽說你跟著徐福逃跑了,怎麼還敢回咸陽來,你是找死不是?” 景尚田的瘦長臉,由豬肝色變成白色,漸漸地有了些血色,可以微笑了。這人白麵有須,仙風道骨,遠看瀟灑飄逸,身材單單瘦瘦,眼睛眯成一條縫,眉毛淡淡,像雲霧一樣高遠淡定。說話細聲細氣,神神秘秘的。
景尚田捋了捋長鬚,眼睛瞥了瞥四周,趴下來,湊到隨何耳朵上說:“我這趟回來是奉了聖旨的。”隨何大驚失色:“是秦二世陛下詔你回來的嗎?”景尚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搖頭道:“咱兩兒交情深厚,我也不瞞你了。秦二世算什麼東西,我這趟是奉了天皇的聖旨過來的。”
隨何吃驚的問:“天皇,誰是天皇。這,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你怎麼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景尚田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天皇就是我們倭奴國的天皇陛下,嘿嘿,實話對你說了吧,就是以前的徐福大人。”
“徐福當上皇帝了!”隨何蹭從地下站了起來,引來路人一陣側目。
“坐下,你給我坐下。”景尚田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隨何臉一紅又坐下來,景尚田接著說:“聽說你最近混的不錯,在秦二世手下當差了,小弟我有事相求?”隨何苦笑道:“你不是得道成仙了嗎?求我幹什麼?”景尚田罵道:“屁話,所謂的得道成仙都是屁話,當了皇帝卻是千真萬確的。你到底幫不幫忙?”隨何皺眉道:“你”景尚田道:“我這次回來是要尋訪我們小公主的。”隨何看著他:“說下去,什麼小公主?”景尚田怒道:“小公主就是天皇,也就是徐福大人的女兒。”
隨何冷笑道:“這我可幫不上忙,我又沒見過你們的小公主。”景尚田道:“也不用你見過,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他就在昏君秦二世的身邊,你能否幫個忙,讓我和公主見上一面。”隨何嚇了一跳:“你們——公主,叫什麼名字。”
“徐靈兒!”
隨何恍然道:“原來就是她呀!”跟著又問道:“徐福是怎麼當上皇帝的,你們不是去尋訪長生不死的彈藥嗎?有訊息嗎?”景尚田擺了擺手:“此事說來話長了,這裡密探很多,不宜多說。至於長生不死藥嗎?已經有點眉目了。”
隨何不解的問:“你方才不是說,都是些屁話嗎?”景尚田揮了揮袖子道:“本來就是屁話,你跟我回館驛,我自會給你說清楚的。”
隨何越聽越迷糊,也越聽越有趣,趕忙幫他拾掇卦攤,跟著他一起回到了位於城北一個弄堂裡的館驛中。這館驛絕不寒酸,算得上豪華。到處是飛簷翹角,重簷疊瓦、拱門垂花,兩三排房舍都窗明几淨,典雅整潔。隨何隨口說了句:“你小子發了。”景尚田流裡流氣的說:“這算什麼,厲害的你還沒看家呢。”快走幾步跨上木質的臺階,推開了其中一間的大門。屋內立即飄出一陣花香脂粉香。
有三五名俏麗的婢女站在屋子裡聽候吩咐,景尚田隨便揮了揮手,婢女就退了出去。隨何笑道:“倭奴國,果然很氣派,果然很氣派呀,看來徐福混的真是不錯。”一進屋景尚田就脫掉了長衫,換了一副腔調跟他說話,比比劃劃的喊道:“別徐福徐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