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的案几上已經擺下了各式各樣的熱騰騰的酒菜。河蟹、幼羊、山筍、葵菜,透著一股煙味的燻野豬肉,一盤清蒸錦雞,紅燒娃娃魚,香氣四溢勾人饞誕的熊掌,珍貴的猴腦,白銀耳黑木耳百合黃花等菜式一樣不少,眼花繚亂。
一陣寒暄過後,大家紛紛入座,正要執箸飲酒,陳平卻站起身來說道;“這兩位使節,今天這桌上沒有外人,大家雖然身處兩地,可心情都是共興大秦,秦王對亞父的打算倍加讚賞,十分佩服,今天兩位前來,不知道有沒有帶來亞父的密信或者口信,要是有,不妨說來聽聽。”
商敬和巫天然莫名其妙,道;“我們兩人是奉霸王的命令來講和的,那裡能有亞父的信箋。”
“啊,是霸王的人!”桌上所有的秦將無不出乎意外。
陳平更加離譜,一把將面前的案几掀翻了,湯湯水水拋灑一地,站起來日爹草孃的喊道;“原來是項羽的人,怎麼不早說,真浪費感情!”說完下令把桌子上的美味佳餚全都撤下去;“拿走,快拿走,餵狗都不給他們吃,快點。”
商敬和巫天然羞愧的無地自容,眼睜睜的看著一桌子的沒事一盤盤的消失無蹤,然後換上了兩萬摻著沙土的冰冷的黃米飯。可想而之,剛才的美人也一定不給了。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吃了飯才有力氣面見秦王。
王竹對兩人倒是十分客氣,詢問了很多楚營的運作情況和兩人一個月拿多少工資,離退休的楚兵有無遣散費等等這些。
當商敬實話實說,把楚國的低工資制度告訴王竹後,王竹一個勁的搖頭嘆息。
商敬歷來知道秦二世殺人不眨眼,比項羽還要殘暴,跟王竹說話總是有些膽怯,看到王竹咂嘴,連忙試探的問;“秦王何故嘆息,眼下正值戰亂,能吃飽飯已經很不錯了,還貪圖什麼軍餉。”
為了避免抬槓,王竹只說了一句就打住;“真是人比人得死,想不到楚國的弟兄們混的如此悽慘,我大秦計程車兵可是每個月五千錢呢!”
商敬三角眼瞪圓了。王竹搶著說;“你們兩位回去之後對霸王說,如果霸王同意以鴻溝為界平分天下,寡人可以拿出五百萬斤黃金和一千萬斛糧食送給楚國。讓楚國計程車兵和百姓以後也能豐衣足食,快快樂樂的像秦國的百姓一樣過日子。”王竹滿嘴跑火車,純屬放屁,就算把全天下的金子都集中開採出來,也沒有這麼多,他是故意嚇唬楚國人。
巫天然大跌眼鏡,差點摔倒,喉頭一陣咕咕作響:“真的假的!”王竹用手指點著右側的巫天然笑道;“快人快語,寡人喜歡。寡人願意寫下國書,兩位使者帶回去交給霸王,這總假不了了吧。來人,取筆墨伺候,另外給兩位使者每人準備千金作為禮物——”
金燦燦的黃金擺在眼前總不會是假的了吧。商敬和巫天然跟著項羽南征北戰東跑西顛,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黃金,嚇得兩人直縮脖子,又是高興又是氣悶。秦國不愧是統一六國的強國,國力比楚國要強橫的多了。
王竹看了看兩人的反應,滿懷歉意的說;“真是拿不出手,區區的一千金就全當是寡人請兩位吃頓便宴吧!”越吹越沒邊了。王竹自己心裡都沒底,別把附近一帶的牛全部都吹死才好,不然百姓們又要受苦了。
商敬直勾勾的看著王竹;“秦國,真的如此富有?”王竹一臉的“少不更事”:“這也算富有,兩位開什麼玩笑,寡人因為戰亂已經快窮死了,陳平大人一個月的俸祿只有一萬金,寡人真的很對不起秦國的列祖列宗啊!”
商敬和巫天然臉上冒汗,半信半疑。王竹自顧自的坐著嘆氣,心想,下面就看陳平安排的怎麼樣了!
商敬和巫天然從府衙走出來,就開始商量。兩人對王竹的話不能完全相信,可是,兩千斤金子放在車上也容不得他們不信。
商敬道;“秦國如此富有,糧食滿倉,金銀遍地,又有虎狼之師,這仗根本就沒法打!”巫天然撇嘴;“該不是吹牛吧,根本就不可能。”商敬從車窗外看出去,只見滎陽城內,行人擁擠,絡繹不絕,奇怪的說;“我軍連日圍城,城外死屍遍地,這裡的人居然都不害怕,還敢出來逛街,令人費解。”
巫天然一舔臉:“走,咱們下去看看。”
街道上的樹木全都用絲綢纏繞,樹枝上綴滿了華麗的宮燈,所有在街道上走動的人全都衣飾光鮮,玉佩叮咚,穿金戴銀。道路兩旁一家家的店鋪酒樓,迎來送往,昌隆興旺,僧道凡俗,臉上都現出紅潤照人的光澤。街道上,乾燥清潔,車如流水馬如龍一樣的賓士。簡直讓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