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發兵做準備。兄弟倆回來後商議,鄭篤以為,絕不能如實報告官府自己鄉兵隊的實力,那是很犯忌的。所以,他們遞交給司徒均的資料,隱瞞了大半的實力。
資料遞上去以後又沒了訊息。據說李純大人、蔡營官及司徒均都去了濟南。誰也不曉得他們何時回來。鄭篤不能一直呆在沂州,待其父病逝好轉,將其交給兄長照料,鄭篤便回曹州去了。
臨行前,兄弟二人密談了留在鄭家莊的姨娘小妹。這是其父主要的心病,但這倆人卻不那麼上心,至少不像對家產那麼關心。其父經營一世,也算見過世面,骨子裡卻改不了土財主的做派,而且越老越糊塗,蓋房置地,將大量的真金白銀運回莊子,賣掉了外面的生意,專心去打造他的世外桃源了!這倒好,全部落入了土匪之手,說的重點,這不是資敵嗎?所以,心思縝密的鄭篤隱瞞了鄉兵的武器,砍掉一半不止。
倆人都認為,二姨娘還好,三姨娘和小妹怕是凶多吉少了。年輕的女人,落在土匪手裡,下場是什麼誰也清楚,不過誰也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好在三個女人和他倆關係都不深,就是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妹,在一起生活的時間極短,說不上有多少感情。倆人憤懣的,反而是萬貫家財的喪失,都怪老頭子昏聵,搞得倆人以後怕是要囊中羞澀了。
“那個姓司徒的反覆問起曹州的情況,或許上面打算曹州與沂州兩路出兵?”鄭誠自認才華遠遜乃弟。
“從軍事上講,這樣最好。但一個小小的村莊,動用兩路大軍,對於袁巡撫,臉上怕是掛不住啊。何況曹州情況複雜,曹大人的部隊難以離開﹍﹍就算奪回莊子,家產也沒了。人才兩空啊。”鄭篤長嘆一聲。
不說鄭篤回曹州銷假。李純帶著龍謙給袁世凱的信,與蔡成勳和司徒均去了濟南,當面向袁世凱稟報了秋村之戰的失利。當時在場的,還有袁世凱的兩個親信幕僚,徐世昌和唐紹儀,以及一個叫張勳的登州副將。
徐世昌是袁世凱的老朋友,曾對袁世凱有過大恩,眼下的官職是“稽查全軍參謀軍務營務處”,實際就是袁世凱的參謀長。而同樣是文人的唐紹儀是“文案”,相當於袁世凱的秘書兼外交處長。自詡名將的袁世凱身邊總是簇擁著一幫文人,清朝也和前代一樣,更願意文人掌軍。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之流全是文人而做到了軍事統帥。袁世凱科場失意,比不得徐世昌,聚集一幫文人在身邊,也有附庸風雅的因素。
徐世昌勸慰住要發怒的袁世凱,“秀山之過再議,這個龍謙,怎麼回覆?”
“回覆個屁!”袁世凱抓起信三把兩把撕成碎片,“簡直欺人太甚!為國效力?一個僥倖得勝的土匪,懂什麼為國效力?以為循著殺人放火受招安便能為自己謀個好出身,在我這裡別想走通!還想著讓我用銀子贖回我的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撫臺大人,卑職原立軍令狀,前往剿滅這股狂賊。”張勳請戰道。
袁世凱擺擺手,他並沒有動用張勳的意思,因為張勳前來述職,善於籠絡人的袁世凱便叫張勳一起聽聽。
徐世昌也認為那封信的要求太出格了。所謂不願耗費國防實力,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辭。不過一個土匪,竟然懂得國防實力也算有點見識,而此人竟然能擊敗李純的千餘人馬更出乎預料。在新軍諸將中,李純的能力可不弱,惜乎託大了,沒有親率大軍出征。而對方說的贖回戰俘,並非不可考慮,不過是討價還價而已。按照李純所說,土匪手裡有好幾百新軍,那些可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jing銳啊﹍﹍不過,眼下正躊躇滿志準備更進一步的袁慰亭當然不會出此下策,給政敵留下口實。
袁世凱呼呼喘著氣,“秀山!你忒讓我失望了!簡直將我的臉丟光了!這次老子親自去,看看幾個跳樑小醜有何能耐?”
“撫臺大人息怒!”唐紹儀急忙勸阻,“您哪裡能離開濟南呢?何況,一股小小的響馬,豈能勞動大帥親征?”
山東的義和團在袁世凱的大力鎮壓瓦解下有北上直隸的跡象,關鍵是朝廷對義和團的態度曖昧,傳言紛紛。膠濟鐵路局勢也亂,袁世凱確實不能輕離帥位。
“大帥,”一直沉默的司徒均開言道,“屬下有幾句話要說。”
“立衡請講。”司徒均本無表字,袁世凱為其取了立衡的表字,以示籠絡。
“屬下在沂州瞭解了此戰的過程,”司徒均看一眼垂著腦袋的李純和蔡成勳,“也瞭解了鄭家莊一帶的地理情況,屬下以為,如果決定徹底剿滅此肥,我軍必須殺雞用牛刀,萬不可輕敵。”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