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太原
秘書處長胥絡站在後面約8米遠的地方,這個距離讓他聽不清大人物的談話,又可以保證召之即到。
事實上,在霧氣瀰漫的河岸邊,總統負手而立已經很久了,並未與一步之遙的閻省長談什麼,似乎在欣賞著風景。
早春的氣候還很是寒冷。胥絡注意到大概是因為總統的緣故,閻省長也沒有穿大衣。
有什麼可看的?渾濁的河水,長滿了灌木蒿草的河岸,對面的河西更是一片荒涼,今天有霧,看不清西山的輪廓。
今天是總統抵並的第四天,早飯後出來,全部穿了便裝,包括總統剽悍的警衛。安步當車,先去了省府東的新道街轉了一圈,然後便一路向東,從旱西關出了城,來到汾河岸邊。
胥絡掏出懷錶看了下,已經35分鐘了,總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憑弔還是懷舊?
閻省長很想知道總統的祖籍,不,總統祖籍太原是大家都知道的,為此,閻省長曾秘密調查了所有的戶籍資料,希望從中找到線索。這件事就交給了胥絡。龍姓是一個少見的姓氏,確實查到了兩戶,一戶在城裡,住輯虎營,另一戶在小北門外。但令胥絡失望的是,這兩戶龍姓人家根本沒有祖先出洋,自然也就跟總統沒有任何瓜葛了
終於,總統調轉了身子,跟閻省長說了句什麼。閻省長前行一步,指著北面開始解釋。看樣子似乎在說汾河總統開始揹著手向南踱步。閻省長跟上,總統一動,他的警衛圈也動了,依舊將總統裝在一個“籠子”裡。
總統手指著河西說著什麼,閻省長不斷點頭。然後總統又指向南面,閻省長揮舞著手臂解說著。
他們似乎在講城市規劃。胥絡慢慢朝南走著,保持著與兩位大人物的距離。今天出來時,跟隨總統巡視山西的宋副議長,周、於部長兩位部長均未跟來,只有他那位秘書跟著。胥絡看了眼不遠處的王兆。見他正朝城裡的方向張望著。胥絡心裡一動,走上前去,“王秘書,”
“哦。胥處長”
“總統先人舊居的情況。王秘書知道多少?”
“總統只記得母親提到過新道街。實在沒什麼線索了。這件事不要提了。”
新道街的住戶已經調查過了,根本就沒有龍姓人家。
“比起北京,太原就小多了呀。”王兆沒話找話。
“那是。北京是明清兩代的帝京。太原如何能比?”
“太原的歷史不簡單。還是唐朝的北都呢。從河南過來的路上,總統還批評我歷史知識太過膚淺呢。胥處長,能不能給我找一本太原的方誌?”
“那沒問題。”胥絡笑道,“得知總統祖籍太原,別說太原,便是全省都興奮異常。有總統的關心,太原一定會大變樣的。”
“哈哈,總統在蘇州就提醒市長,城市改造一是要量力而行,二是要確立自己的文化特點,三是要注意保護歷史古蹟,千萬不能胡拆亂改,古蹟拆毀了就永遠沒有了。”
“總統指教的是。省長確實想做很多事,但錢緊,只能忍耐。看過濟南後,閻省長很受刺激,決心砸鍋賣鐵也要將城裡的道路先改了,結束晴天一身土,雨天兩腳泥的歷史,誰知道這道理改造也不簡單呢,光是這汙水處理就有大學問。我想,總統肯定是不同意將汙水排入汾河的”
胥絡猜對了。龍謙確實對閻錫山講了環境問題,“百川,工業沒有興起時,生活廢水排入河道也不是問題,但太原已確定為工業規劃的重鎮,這就必須注意了。千萬不能將汾河汙染的一塌糊塗,別說魚兒,連人都下不了河,你這個省長的罪過可就大了。我看你對交通、工業乃至教育抓的都很緊,方案措施均好,但似乎沒有注意到環境問題,這不行。要統籌兼顧。山西,還有西面的陝西,是中華文明最早的發源地,但環境卻惡劣的很,大部分山都禿了,水土流失很嚴重。沒有辦法,文明越早的地方,環境就壞的早。你要注意植樹造林這個問題,這方面搞好了,山西人民會記住你閻錫山的。”
“偶還是那句話。山西是總統的故鄉,一定給總統爭光。”閻錫山大聲道。
“百川,我看到的情景都很令我振奮,你乾的不錯!當時有人說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怎麼能當省長呢?你用事實堵上了懷疑者的嘴巴。”
“總統過獎了。”閻錫山頓覺骨頭都輕了二兩。三天來,龍謙視察了太原正在建設的四個廠長,還看了陽曲縣中學。卻沒有做任何的表態。今天總統提出到城裡隨便轉轉,卻來到這荒涼的汾河岸邊,沒頭沒腦地說起了環境保護。說實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