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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陳超骨子裡不喜歡特務政治一類的東西,《二十四史》中,研讀最勤的是《明史》。私下認為明朝與其說亡於外患和流寇,還不如說亡於閹宦之手,特別是宦官主持的東西廠。有一次跟龍謙提到這個,龍謙卻說,你將情報處比作東廠,實在是高看他們了。但成大事者,重要的條件之一就是耳聰目明,情報處就是我的眼睛,只能加強,不能削弱啊。放心。情報處做不了錦衣衛和東廠,我也不會讓它成為錦衣衛和東廠。

王之峰將陳超安頓在上房,“司令行程有點變化,在京師多待數日,請陳先生先安歇幾日吧。若要逛逛濟南,跟我說,我來安排。”

“濟南變化蠻大喲。之前來過兩次,都有些認不得了。”房間裡燒著鐵爐子,很暖和,陳超坐在爐子邊的椅子上,示意王之峰也坐下來,但王之峰依舊站立在那裡。

“這倒是。袁世凱還是能辦事的。他主政山東時日雖短,但改擴建省城很是做了些事情的。今日鞍馬勞頓,先生若要遊玩,我看明日再說吧。”

“這個不急。若是方便,給我找幾份報紙來看。”

“這個好說,我就去交代。”

很快,他們給陳超送來一大堆書報。午飯後小憩一覺,陳超開始閱讀報紙。

自從在龍謙書房看到一批“大逆不道”的報刊,陳超就曉得世道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魯南經濟飛速發展,但卻沒有公開發行那些反清的書報,陳超認為一定是龍謙的有意為之,現在看來,龍謙這樣做,頗有些深謀遠慮的味道。

送來的書刊中有《大公報》、《清議報》、《國民報》等報紙,日期刊數不全,看來是匆匆找來的,還有一本瑞士人盧梭的《民約論》,起初陳超對外國人的書不感興趣,但很快就將他迷住了。盧梭在書裡說,自然狀態下的人,都應該享受自由和平等,國家的主權屬於人民,人民有權推翻破壞社會契約、蹂躪人權、違反自然的**政體。

臣民可以做國家的主人?無論貴賤,人與人都平等?如果社會不公還可名正言順地造反?如果沒有之前跟龍謙的無數次長談,初次看到這樣的書,陳超的感覺一定是遭遇五雷轟頂!現在就不同了,陳超可以心平氣和地讀完這本小冊子,並且掩卷沉思其內容的合理性。

這有賴於兩年來與各國商人的交流。從他們的口中,陳超知悉了英、美、德等國的現行政體,相信了沒有皇帝的國家存在並且別開生面。其中英國的君主立憲政體尤得陳超激賞,認為比美國更為優越。所以,他格外關注流亡日本的康有為和梁啟超的文章,可惜《清議報》只有寥寥幾份,更沒有看到如《少年中國說》一樣激情澎湃的文章。

如果滿清也實行君主立憲,就像日本和英國一樣,可否走得通?在陳超的認識裡,有清一代的帝王都不是昏君,包括被架空並軟禁的今上光緒。他們勤政,博學,絕沒有像萬曆皇帝一樣數十年不上朝的昏聵之舉。近代遭遇種種外患,既有洋人的問題,也有朝廷自身的問題。而朝廷自身的問題,正是出現牝雞司晨,慈禧把持朝政數十年,事情都壞在了這個女人手裡了。

一直到王之峰請陳超用晚飯,才打斷了陳超的沉思。晚飯時,陳超問王之峰有沒有龍謙的準確行程,王之峰說之所以改變行程,是因為朝廷臨時召見司令,具體何時回來,尚未得到訊息,“濟南名勝甚多,大明湖,千佛山都是勝景,先生如有興致,明日我便陪先生逛逛如何?”

“那也可以。”陳超答應下來。

次日,王之峰找了一輛四輪馬車,一看就是華源的產品,帶著陳超在幾處著名的風景區轉了一天,路過巡撫衙門時,陳超曾有拜會周馥的念頭,但隨即打消了,或許龍謙召他來濟南,並不想讓周馥知曉呢。想到這一點,陳超意識到龍謙已然形成了**的勢力,這股勢力當然是以蒙山軍為核心的軍事集團,但可以感覺到龍謙正在朝其他方面延伸,比如實業方面。據說龍謙任命了一個姓方的高階參議,頗受重用,也可視為龍謙有意識地加強了文官集團的建設了。

在大明湖沿著湖岸緩慢行走,湖中夏日間茂盛的荷花已然調零,冬天裡遊人寥寥,整個湖區蒙上了一層灰色,連天空也是灰色的,比起魯南清冷但明朗的天空來,讓人感到壓抑的很。

“這個季節真不是遊覽的時節,春夏之際來這裡,風光很不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濟南之勝,半在於此湖啊。”

“先生是雅人,俺們這些武夫是不懂的。”王之峰笑道。

“我倒覺得你學問不錯呢。”

陳超在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