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裡待著,是否識字還是一個問題呢。
“這是小弟早年看過的一本書,也不知是何人所著,其中提到開物成務的道理,倒是頗有一些見地的。”蘇昊掩飾地說道。所謂開物成務,是《易-繫辭》中的一個說法,意思是透過破解萬物的道理,並按這道理行事而得到成功,要說起來,這也算是中國古代對物理學的一種理解了。《天工開物》的書名,便是取了“巧奪天工”和“開物成務”這兩個詞搭配起來的。
“改之兄可有此書,可否借小弟一閱?”馬玉追問道。
蘇昊只好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說道:“小弟也是在參加童子試的時候,在一位同年處偶然觀得此書,當時不懂事,也沒有借來抄錄,只是記住了其中一些辭句而已。那位同年兄的名氏,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似乎是奉新縣的考生,姓宋。”
“奉新縣,姓宋”馬玉飛快地拿出紙筆把這個名字記下來了,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再去打聽打聽。
既然認定前面這座小山上有煤,幾個人便離開了大道,沿著不知什麼人踩出來的小道向山上走去,想看看能不能幸運地發現山上的煤苗,也就是煤藏的露頭。
這座山正如陳觀魚說的那樣,植被稀疏,只有少許的松樹和茶樹,地上的野草也長得東一篷西一篷地,不成規模。眾人走了一段,衙役許宗突然指著前方的地上喊了起來:“師爺,快看,真的有煤。”
居然這麼巧,能發現露天的煤苗了?蘇昊驚奇地想著。他順著許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些黑乎乎的東西,其中還有一兩塊閃著光澤的小黑石塊,這分明就是煤炭的樣子。
眾人走到那煤炭的跟前,不由得都笑了,原來這並不是煤藏的露頭,而是不知什麼人灑下的一小堆原煤而已。
“這麼說,這山中已經有人在採煤了?”蘇昊說道。
這周圍土地貧瘠,人煙稀少,沒看到有什麼人家居住,小山坡上也不是燒石灰或者冶鐵的場所,所以這些煤不可能是從外面運進來,倒更像是從山裡往外運的。估計是運煤出山的人在這裡不小心磕碰了一下,灑下了一些煤,被眼尖的許宗給看見了。
“是那個方向。”陳觀魚仔細辯認了一下地上模模糊糊的幾道車轍印,然後指了一個方向。這車轍是農村最常見的獨輪小車走過的印跡,可以猜想,採煤的人一定是用這種車把煤推到山外去銷售的。
眾人順著車轍印跡,向著山裡又走了一里來路,越過一個小山包,眼前出現一片低窪地。在窪地的zhōng yāng,歪歪斜斜地搭著十幾個小窩棚,還有炊煙在嫋梟升起。窪地的一角,堆了一座小小的煤堆,看上去能有個幾千斤的樣子。再往旁邊去,蘇昊看到了一個轆軲架,有兩個工匠正在搖著轆軲把,從地下吊上來一筐一筐黑燦燦的煤。
“原來真的已經有人在此採煤了。”許宗沮喪地說道。
蘇昊笑笑,說道:“無妨,既然他們也在採煤,那大家就是同行了,過去看看吧。”
照蘇昊的想法,既然已經辛辛苦苦地來了,也沒必要著急離開。他還是當年讀書的時候,在文獻上看過有關中國古代採煤技術的闡述,至於古人採煤的真實情況如何,他穿越過來之後,還真沒見過。現在見到一個活樣本了,豈有不上前去看看的道理。
眾人從山坡上向著那片窪地走去,快要走到的時候,窩棚裡的狗先發現了他們,開始狂吠起來。接著,工匠們也發現了他們的行跡,似乎有些慌亂。隨著一陣sāo動,一個看起來像工頭模樣的人帶著幾個夥計從窩棚群中走了出來,迎向蘇昊一行。
075 硐頭
“各位差爺,小的喻復陽,是本煤硐的硐頭,率本硐義夫,在這給各位差爺行禮了。”
工頭模樣的漢子走到蘇昊等人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他帶著的幾個夥計站在他的身後,面無表情,腳下卻隱隱有些紮上了馬步的架式。看這意思,這個名叫喻復陽的傢伙是做好了兩手準備,萬一蘇昊他們是來找煤窯麻煩的,喻復陽就要帶著工匠們顯示一下武力了。
中國古代對於煤窯的稱呼有很多種,諸如煤洞、煤磘、煤槽、煤窩、煤窿等,煤硐是一種比較書面的叫法。負責率眾開掘煤硐的人叫做硐頭,工人則稱為義夫。如果是比較大的煤礦,還有攻主、井頭、賬房等各種角sè,這些也不必細說了。
蘇昊一夥人的穿著打扮很是古怪,蘇昊和馬玉是一身生員裝束,陳觀魚穿的是道袍,許宗穿著衙役的制服,其他人服飾也各有不同。這樣一群人湊在一起,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