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一直很是為難,老夫始終以此為憾事。現在好了,有了這樣一道聖旨。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是啊是啊,兩全其美了。”蘇昊附和道。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對於妻妾之分是頗為不屑的,韓文非要堅持讓他娶韓倩為妻、以陸秀兒為妾,這件事也讓他耿耿於懷。萬曆玩了這樣一手,倒是解了他的圍,他心裡也是挺高興的。
“賢婿,你和倩兒歲數也都不小了,既然聖上已經賜了婚。你們就早擇吉日成親吧。”韓文說道。
蘇昊道:“時下治河之事還有許多要小婿去處理,這兒女私事,還是先放放為好。其實小婿與倩兒的歲數也不算大,拖上一年再辦事。也不為遲。”
“年輕人以國家大事為重,也是應當的,老夫允了。”韓文知道蘇昊是個有想法的人,想好的事情別人是很難說動的。所以也就沒有堅持,答應了蘇昊的安排。
談完私事,兩個人開始進入正題。蘇昊說道:“岳父大人,自從我軍挫敗了山賊和倭寇的挑釁之後,淮安府治內的豪強地主都人心惶惶,再沒有人敢學曾奉先的樣子與官府對抗了。據小婿的下人瞭解到的情況,連下面州縣的官吏都收斂了許多。小婿以為,這個時候正是岳父大人大刀闊斧推出新政的時候,不知岳父大人有何考慮。”
韓文反問道:“改之,你有何建議?”
蘇昊道:“長期以來,淮安府治下的豪強地主對普通農家強取豪奪,土地兼併的現象極其嚴重。農民賦稅負擔極重,家裡沒有任何積蓄,所以一旦遭遇天災,便沒有一點自救的能力。小婿以為,我們應當趁現在這個時機,大規模開展土地清丈,沒收豪強地主隱瞞的田地作為官田,再以很低的租金出租給失地農民耕種,從而達到休養生息的目的。
現在淮安城內外有大量的流民,我們應當在春季到來之前把土地發放到他們手上,不耽誤春耕。只要夏糧收上來,淮安府上下的困境就會煙消雲散了。”
“你是說,像沒收曾奉先家的土地一樣,沒收其他豪強的土地?”韓文意味深長地問道。
蘇昊搖搖頭道:“曾奉先的情況與其他人不同,他是勾結山賊和倭寇,對抗官府,當按謀反罪處置。現在只是沒收他家的土地,而沒有將其家眷沒為官奴,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其他的豪強地主沒有這樣的劣跡,以小婿之意,略加薄懲即可,不能傷害太深。畢竟,我大明天下還是需要靠這些豪強來支撐的。”
“改之所言,正老夫之意。”韓文滿意地說道。
換成其他的一個年輕人,剛剛與曾奉先這樣的豪強地主發生了嚴重的衝突,而且還取得了絕對的勝利,下一步肯定是要趁勝追擊,把淮安府治下的豪強地主一網打盡,將其土地全部沒收入官。
淮安府的豪強,如果要嚴格追究下來,沒有一戶不存在隱瞞田畝的情況,依法處置,也足夠把每個地主的屁股打成肉糜了。但蘇昊明白,豪強地主的存在,既有可恨之處,也有其積極的一面。在社會生產力水平不高的年代,地主階級的存在,是生產力得以發展的基礎。
在古代,修築陂塘渠道、革新農具、興辦私塾、屯糧備荒等事情,都是由地主完成的,普通的農戶沒有這樣的實力去做這些事情。如果把一個地區內的地主全部消滅,當地的生產力絕對會退步,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然,如果蘇昊有能力在消滅地主之後再搞合作化,辦人民公社之類,又另當別論了。不過,蘇昊的腦袋並沒有被驢踢過,在明代搞合作化這樣的事情,他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翁婿二人在對待地主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兩個人認真分析了整個淮安府的形勢,決定即日起就開展全府的土地清丈工作,明確各家各戶的田地面積。對於曾經隱瞞田畝的人家,只要其自願補交一定額度的稅款,就免於追究。付不出稅款的,也可以拿家裡多餘的田地來償還,這些田地將被沒收為官田,租給農戶去耕種。
粗略算來,這些豪強補交的稅款將會高達10萬兩銀子,沒收的土地也當在幾萬畝的樣子。有了這些銀子和土地,韓文要解決淮安府現在的流民問題就完全沒有壓力了。在此前幾個月,韓文覺得自己一籌莫展,想幹什麼事都幹不成。現在情況就不同了,手裡有錢有地,豪強和州縣官吏都噤若寒蟬,實在是一個大顯身手的好時機啊。
“這些事若能辦成,本府也算是為黎民百姓辦了一件好事了,不枉朝廷委任老夫當這一任知府。”韓文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此事如果能夠照我們的思路辦成,淮安府的面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