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範點點頭,也說道:“在下也覺得情形不太對頭。”
孫策又說道:“這支袁軍好像不是在來廝殺的,而是專門來牽制我軍的。”
“牽制我軍?啊呀不好!”呂範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失聲大叫道,“莫非這是袁否小兒的聲東擊西之計,假稱劫營誘使陸勉動手,然後趁機設伏擊滅陸勉?這一支兵馬卻是用來牽制我們,令我們無暇去接應救援陸勉?”
“什麼?”孫策吼道,“好個袁否小兒,某又中他計矣!”
吼完了,孫策又從哨搭上探出頭來喝道:“宋謙、賈華何在?”
全裝貫帶的宋謙、賈華同時上前一步,厲聲應道:“末將在此。”
孫策說:“速速點起本部騎兵,隨某從北門去接應陸勉!”說完,孫策即匆匆下了哨塔,又從宋謙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
“主公,主公且慢!”呂範匆匆從哨塔上追下來,叫道,“主公且慢。”
孫策從賈華手中接過鐵槍綽於鞍前,一邊回頭問呂範道:“子衡有何話說?”
呂範叫道:“主公,此事頗為蹊蹺,竊以為在局勢明朗之前,斷不可輕動,否則極可能墮入袁否小兒的連環算計之中。”
“等局勢明朗就晚了,陸勉就已經被袁否小兒攻殺了。”孫策卻根本不聽。
呂範無奈,又提議道:“主公若非要去,卻不可走北門,在下此前入城走的就是北門小路,北門小路崎嶇且難行,兩側又遍佈密林,利於伏兵,主公不如驅兵攻南門,同樣可以分散袁軍的兵力,減輕陸勉的壓力。”
“救兵如救火,此時攻打南門卻來不及了。”孫策還是不聽。
呂範急得跺腳,又接著勸道:“主公若是非走北門小路,卻不可身先士卒。”
“某乃是主將,自當身先士卒,子衡不必多言,某去也。”孫策只是不聽,驅動胯下青驄馬揚長去了。
呂範無可奈何,只得牽住宋謙馬韁囑咐道:“宋謙將軍,北門小路崎嶇難行,兩側又是密林,極可能有袁軍的伏兵,你需保護好主公!”
“先生放心。”宋謙於馬背上拱手作揖道,“只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主公少了一根毫毛。”
再說孫策,帶著一千多江東騎兵出營之後,外面遊走襲擾的袁軍騎兵便立刻像嗅到了獵物氣味的野狼,攆了上來。
“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太歲頭上動土?”孫策一引鐵槍,驅兵掩殺。
看到江東軍掉頭攻擊,攆上來的袁軍騎兵立刻跟著掉頭,倉皇逃跑。
孫策止住麾下的騎兵,不再理會逃跑的袁軍騎兵,徑直往北門而來。
江東軍從龍亢西門外繞城而過,走了不到五里路,就已到了北門外。
孫策一馬當先,左手控韁,右手持槍,走在大軍最前面,環顧左右,只見丘陵起伏,茂竹倥傯,更有陣陣冷風從竹林中吹拂而出。
已是四月初夏,孫策卻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孫策雖然年僅二十四,卻已經帶了七年的兵,打了七年的仗,可謂身經百戰,他立刻就嗅出來,這不是什麼冷風,而是殺氣!
竹林中伏兵!孫策臉色微變,正要下令後退,小路兩側的竹林裡還有丘陵上,卻忽然間亮起了無數火堆。
突遭此變故,江東軍霎時騷動起來。
人終究是人,再是訓練有素,再是身經百戰,當他們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時,心理上也難免會出現波動。
“伯符兄,別來無恙乎?”一個聲音傳下來。
孫策急抬頭看時,只見前方土坎上,離他還不到百步開外,一個全裝貫帶的身影正好整以暇的站在火堆旁邊,很是醒目。
孫策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袁否。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孫策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喝道:“袁否,拿命來!”
說完,孫策就綽槍於馬鞍前,又於鞍後取出鐵胎弓,挽弓搭箭朝袁否射了一箭。
守在袁否身邊的徐盛自然不會讓孫策如願,當即負盾擋在袁否面前,只怕咣一聲,孫策射出的狼牙箭就已經被擋落在地。
“伯符兄,你為何如此絕情?”袁否搖搖頭,喟然道,“不管怎麼說,你我都曾經兄弟一場,本是同根所生,相煎何急,相煎何急哪?”
孫策曾經寄居在袁術帳下,而且一直以子侄禮侍奉袁術,所以袁否說他跟孫策曾經兄弟一場,卻也沒錯。
不過孫策卻受不了這個。
孫策昔日寄居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