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了一邊。
葉璇畢竟是幾個人中軍銜最高的一個,跟地方政府寒暄了幾句,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了洪興國。
站在史今旁邊,葉璇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家長和新兵,有些唏噓,“想當年我15歲離開家去唸國防科大,我爸我媽連滴眼淚都沒掉過。”
“首長工作忙。”史今撓撓頭,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葉璇莞爾:“我說史班長,你這個班長可是全連思想工作做得最好的,怎麼到我這兒就沒詞了?”
那是因為你自己能做好自己的心理調整,史今在心裡唸叨,“你一個指導員,讓我做思想工作,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史今說著,眼角卻掃到許三多站在兩個混混面前,兩條褲腿都玩命地篩著糠。
混混的笑聲傳來,伴著些小小的動手動腳:“別怕!別尿褲子!解放軍叔叔!打死我們就不用怕了。”
史今去幫他結了圍,轉頭看看許三多,後者臉色慘白,小小的衝突竟讓他如歷生關死劫。在心裡嘆了口氣,史今開口:“上車,許三多。”
“爸,等我回來幫你打架。”許三多上車,背影委屈得像個小老頭。
史今收回了目光,很正式地向許百順敬禮:“走了,老前輩。”
許百順披了半生的硬殼終於去盡,現在的許百順憂傷哀憐、沮喪而茫然,史今下意識地想扶他一把,但終於沒那麼做。
“由你打由你罵,可是對他好一點。”
“我會的。”哀嘆著走回車門,看見仍然一臉平靜的葉璇,苦笑著搖頭:“我似乎撿了個大麻煩。”
“不是似乎,是你真的惹了個大麻煩,”葉璇無奈,話鋒隨即一轉,“不過,這個麻煩如果不撿,就不是史今了。”
列車開動了,兩條人影從許百順身邊飛躥而過,一記巴掌橫扣在許百順後腦上,打得他彎下了腰。許三多第一個反應過來:“我殺了你!”
他往車窗外掙,史今一臉平淡的死死抱著他,許三多終於停止了茫然的掙扎,哭道:“班長,你聽見了嗎?我爸第一次叫我兒子呀!”
史今把眼前這大孩子摟了過來,頭還沒放到肩上,許三多的後衣領就被揪著拉離開史今的懷抱。
許三多茫然的回頭,看見葉璇漂亮卻帶著微笑的臉。
“首,首長”
葉璇拍拍許三多的肩膀,遞上一張紙巾,“傻孩子,當了兵就不能哭,哭就不要你了。車開動了,快坐下。”
成才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不是沒知識的許百順,他知道兩槓一星和士官的區別。看見葉璇的眼光掃過,他立正敬禮:“首長!”
葉璇把呆愣的許三多按到座位上,抬起頭來打量著成才:“你叫成才吧?”
“是!”成才心裡一喜,回答的聲音響亮而乾脆。
“你和他是同鄉,那他就交給你了,如果他哭,我要追究你責任的。”雖然成才也是新兵,但是葉璇知道,他一定會完成他作為一個兵的第一個任務。
“是!堅決完成任務!”成才的語氣中充滿驚喜。
點點頭,葉璇和史今回到自己的車廂。史今無可奈何地搖著頭:“剛才謝謝你了,這要是讓他哭出來,這全車估計誰都停不下來,等到了營裡,得哭出幾個瞎子。”
“那個成才,是個聰明人,”葉璇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總之,是個聰明人。”
“嗯,”史今點頭,突然自嘲般的一樂,“你說說,我家訪這兩個兵,一個精的像猴,一個唉!”強制自己嚥下後面的話,史今突然間覺得,他這兩天嘆氣的次數比過去兩年的還多。
月色如鏡,軍列在月色下飛駛著。葉璇坐在窗邊,看著飛馳而過的黃土荒漠。身邊傳來腳步,葉璇抬頭望去,史今從新兵的車廂回來,摘下軍帽扔在桌上,神態放鬆下來:“多虧你說那幾句話,咱們這批兵,沒有一個哭的。”
葉璇點點頭,“其實,這些孩子也不容易。”
在葉璇身邊坐下,史今拿起水壺狠狠灌了口水:“誰說不是呢,想當年我離開家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的,我當年的班長總拿這個笑話我。”
“丟臉!我從小到大,就沒在人前哭過。剛上大學的時候,整個學校我的年齡最小,但是不管年齡小不小,及格線都是一個。讓我一個15歲的孩子和那些18、9歲的傢伙一起訓練,我心裡別提多委屈了,每天練得渾身痠痛,晚上都躲在被子裡哭,不敢讓別人聽見,生怕別人說我給老葉家丟臉了。” 葉璇抿嘴一樂,目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