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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接著一人說道:“少小離家老二回。”

一人說:“賀知章有‘少小離家老大回’句,為何變作老二回了?”

那人看了看沈萬三和曉雲,答道:“只因‘老大嫁作商人婦’。句出白居易《長恨歌》。老大就像這位小娘子,嫁給瞭如沈兄這樣的商人了,那隻好是老二回來了。”

眾人哈哈大笑,沈萬三聽了,見別人拿他和曉雲調侃,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便發作,只好跟著眾人一道訕笑著。

第三個客人接著行令:“胡兒眼淚落單行。”

倡令的客人說:“李頎《古從軍行》有‘胡兒眼淚雙雙落’句,為何變作落單行了?”

那個客人說:“只因‘猶抱琵琶半遮面’。琵琶已遮了半個面,那半個臉見不著了,當然也見不著雙雙落了。”

輪到沈萬三了,沈萬三站起說,自嘆不如諸位滿腹經綸,自甘受罰。說著,他連幹了兩杯。

那位倡令的客人看著沈萬三:“看沈老爺在酒場上是如此豪爽,想必在商場上亦是叱吒風雲。”

就在他們行令喝酒時,賬臺旁的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闆娘冷眼看著沈萬三。她就是大姑,是江南鹽幫的一個首領。蘇北的張士誠一直尊敬地喊她大姐。前幾時,她就接到張士德的信,知道沈萬三這個人要來找她。由於素昧平生,她擔心元官府嗅出了他們反元的味兒搞鬼,於是她不得不小心從事。此時她看著沈萬三他們又在喝起酒來,朝另一張桌上的兩個人呶了呶嘴。那兩個人見狀站起,走到沈萬三他們桌上來。

這兩人拿出幾粒骰子對沈萬三說:“這位老爺,喝酒還得有些助興!”說著指指骰子:“有興趣否?”

早在剛才,曉雲見沈萬三左一杯、右一杯地喝著,就擔心他醉。此刻,他已醉意矇矓,又來兩個人要他賭,不由在沈萬三耳畔輕聲嘀咕著:“老爺,別玩了,你是來找人的!”

可桌上其他的客人們,個個都從衣袋裡掏出了一把銀子。沈萬三不顧曉雲的嘀咕,也從汗袋中取出銀子:“來!”

眾人賭了起來,時而吆喝,時而助興。漸漸地,沈萬三身邊的銀子越來越少。沈萬三從身上掏出了幾隻元寶。

“老爺,別賭了,你在這兒不會贏的!”曉雲著急了。

“唷,聽這位小夫人的口氣,好像我們設局子要贏你老公的錢似的!”那位做莊的客人說。

沈萬三又拿起骰子一擲:“她是個女人,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曉雲委屈而生氣地撅起了嘴。這時,在賬臺上旁觀這場賭的大姑走了過來。大姑看著沈萬三又賭輸了幾錠元寶,又看了看絲毫不動聲色的沈萬三,暗暗地點了下頭,臉上掠過一絲笑。

正在投骰子的沈萬三抬頭看見大姑的神色,下意識地停住了手。

“客官可是叫沈萬三?”大姑問。

沈萬三點了點頭。

老闆娘一拱手:“久仰!”接著老闆娘不經意地說起:“可是運的鹽來?”沈萬三看著莫測高深的老闆娘,張口結舌。他不知她是何人。

“私鹽乃是朝廷禁物,客官如何輕而易舉地運到這裡?”老闆娘不動聲色地問道。

沈萬三不知如何回答:“我,我是江那邊的朋友”

老闆娘“哦”了一聲:“運到這裡,看來是為出海事了,朝廷海禁甚嚴哩!”

“江那邊的朋友叫我到了劉家港找一個大姑,說她會幫我的忙。”

“那個死裡逃了生的朋友,可給你有什麼信據?”

沈萬三搖搖頭:“他們怕我路上遇到元官府搜查壞了事,故沒寫書信。不過他們說,我能從水上帶這麼幾船鹽過得江來,單憑這點,大姑就會相信了!”

老闆娘:“那你可曾找著大姑?”

沈萬三搖搖頭:“他們叫我到望江樓來,說來了就會找到她了。只是,我來了這麼些時辰,還不知誰是大姑!”

老闆娘看著沈萬三,接著看著那副中堂楹聯。

楹聯:“大江由此東去;姑從是處銷魂。”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五十二

沈萬三看著楹聯上下聯的首字構成“大姑”字樣,猛然省悟:“我知道了!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大姑笑笑:“沈大官人,我們怕是元官府派了奸細來,因此”

說著,她給沈萬三介紹身旁這些人:“來,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她指著先前的三個客人說,他們可都是江南讀書人出身的義士。接著,她又指著那後來的兩位說:“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