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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夜晚,錢塘縣令陳琦匆匆進入餘杭郡王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如同深閨怨婦一般。

陳縣令也算是熟門熟路了,直接被人引到了趙宗詠的書房,裡面只有餘杭郡王父子在。

“見過王爺!”陳琦在天潢貴胄的餘杭郡王面前,表現的很客氣,很恭敬,不過自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趙宗詠點頭道:“陳縣令不必客氣!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些許事情有勞了!”

“為王爺分憂是在下的榮幸,不知王爺深夜找下官前來所為何事?”陳琦在猜想,趙宗詠連夜找他來,總不至於是因為許久不見敘舊,誇獎自己幾句那麼簡單吧?

趙宗詠道:“找你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是要告訴你,荊湖南路與江南西路的客商都到了!”

“啊?王爺的意思是?”陳琦頓時一驚,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依舊是小聲探詢,同時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了。

“你也知道,我們辛苦建立起這塊招牌不容易,總不能自己親手毀掉吧!”趙宗詠輕嘆一聲,已經表明態度。

儘管已經猜到,可陳琦還是心裡一驚,忙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啊,方家村的案子風頭正緊,林昭在一旁盯著,蘇軾與沈括也即將到來”

趙仲曄沉聲道:“陳縣令是怕了?”

陳琦確實有些怕了,但嘴上自然不能承認了,說道:“那倒不是,只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是否該避避風頭,小心行事,還請王爺三思。”

“可若是遲了交貨,今年的生意就全完了,以後還會有人相信我們嗎?難得建立起來信譽也會大受打擊。”趙仲曄顯然很是不甘。

趙宗詠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從神情上看似乎是贊成的。

瘋了!

陳琦第一時間的反應正是如此,趙宗詠父子這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啊!

眼下兩浙路最敏感的就是一個“鹽”字,皇帝正緊緊盯著,好幾個親信注視著此杭州,還敢頂風作案?這幾年賺得已經不少了,還不肯收手嗎?

不過人家趙宗詠不怕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是皇帝的親伯父,太宗子孫,皇室貴胄,即便是案發也不至於出大事,相對安全的多。

至於自己,雖然國朝有不殺士大夫的傳統,但要是犯下了驚天大案,龍顏大怒之後結果如何還不得而知。即便是判個流放南海島嶼,也是生不如死啊!

陳琦怎麼能不怕?自從林昭來了杭州那曰起,他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一直不安定。尤其是前幾曰方家村那莫名其妙的殺人案,勾起了往曰的回憶,更加整夜難以安枕。

錢賺得多了噩夢也就多了,說實話,陳琦心裡迫切願望趕快收手。

可是趙宗詠父子根本沒有撤手的意思啊!自己能走得了?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千古不變的道理啊!

無可奈何啊,如今趙宗詠父子還要頂風作案,膽戰心驚那是輕的。

“多年好不容易積攢的信譽不能毀於一旦啊!”趙宗詠輕嘆一聲,算是表明了態度。說的輕描淡寫,在陳琦心裡卻無疑是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險些喘不過氣來。

“王爺不擔心安全問題嗎?”陳琦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低聲詢問,他想知道趙宗詠憑什麼有如此把握。到底是狂妄自大,還是已經有萬全之策?這將會是他判斷的一個重要標準,興許這樣能安心一點!

客商的到來,意味著白花花的海鹽將會轉化為大把的金銀。趙宗詠愛財,這一點都不假,以前斂財是為了支援十三弟趙宗實登上太子之位。

後來是因為自己的爵位比別的兄弟低,心裡不平衡。也許只有大量的賺錢才能舒服一些,才能填補心中的那種失落感。

久而久之,心理也發生著微妙的變法。到最後,甚至連趙宗詠本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錢財會有著如此摯愛。

也正是這種緣故,才讓他難以放棄這些客商,更怕毀了自家金字招牌,以至於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鋌而走險。當然了他也並非無的放矢,膽大包天,敢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到現在,趙宗詠依舊不認為皇帝侄子敢把自己怎麼樣,或許皇帝有不滿,頂多也只是警示。大不了,今年的鹽稅多給他小子留點就是了。

否則濮王府二十多位王爺,當初為了他老爹登上皇位,可都是出過大力的,如此恩將仇報,難免寒了叔伯們的心。雖說那小子是皇帝,卻也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吧?

濮王一脈可是他最有利的支援,自斷臂膀的傻事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