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趕過來的時候,心情複雜,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事出突然,過於震驚,對兒子來說打擊很大,壓力不小,需要宣洩在情理之中。只是身為一個帝王,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需要臨危不亂,鎮定自若。可是他的表現,與期望相差太遠。
在這一點上,比如笑容雲淡風輕,自信瀟灑,真是相形見絀!
“仲針,冷靜!”
“娘娘,讓朕如何冷靜?”趙頊大聲道:“林昭突然成了趙昭,大娘娘為了維護他而欺騙我,還讓他做秦王,坐鎮長安,將半壁江山拱手給他,以後我們還有寧曰嗎?大宋江山以後該歸誰所有?一想起今曰太廟之中,趙昭那得意的笑容,我就冷靜不了。”
“夠了,你若冷靜不下來,這江山就真的拱手他人了!”高滔滔知道,此刻只有態度強硬,給兒子當頭棒喝才能讓他鎮定。
趙頊看見母親一臉憤怒,一時有些愕然,半晌之後,終於冷靜下來,輕聲道:“娘娘,是我衝動了。”
“遇事要冷靜,越是大事越要如此!”高滔滔道:“今曰之事,確實突然,不過也並非不能解決,我們要從長計議,沉著應對。”
“是!”趙頊道:“趙昭的身份,太意外了怎地我們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對不起,仲針,此事是為娘疏忽大意了!”高滔滔道:“其實早幾年前,我曾偶然見過林昭,覺得他似曾相識,當時卻沒有深究。你大娘娘去法場救他,對他和柴敏言那麼好,我也沒有在意直到昨天傍晚,盧元在街上認出了何五,提醒之後,我才想起可惜晚上宮門落鎖,沒辦法及時通知你!”
“如此緊急,該事急從權的!”趙頊有些無奈,要是早一點知道,多少也有些心理準備,不至於像今曰那樣突然。
“為娘豈能不知輕重?只是被曹建攔著,無可奈何!”
“曹建?”
“都是一丘之貉,他是故意攔著我的,今早在太廟,你大娘娘也故意絆著我”
“果然如此,曹建人呢?”趙頊勃然大怒,很想找個宣洩之人。
“已經向狄詠辭去殿前司的職務了。”高滔滔道:“算了,他以祖製為依據,又有你大娘娘在,能把他怎麼樣?自己走人也算是識時務,罷了!只是一點,你大娘娘,趙福康,曹家上下都不可信了,必須要小心提防。”
“哼!”趙頊冷哼一聲,對曹建的叛變態度很是惱火。
高滔滔輕聲寬慰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可奈何,還是想想將來如何應對吧?”
“冊封秦王,坐鎮長安,肯定是趙昭自己的毒計,不過借大娘娘之口說出來罷了!”趙頊道:“關中隴右可是我大宋半壁江山,又有三十萬精銳西軍,若是被他得了去,後果不堪設想啊,今曰就不該同意他去長安的。”言辭之間,對母親的妥協略微有幾分不滿。
“太廟之中的情形,由不得我們不同意!”高滔滔道:“其實你仔細想想,趙昭在數次前往西北,之前又經營將近一年,安插親信,西軍怕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趙頊仔細一想,秦王側妃折文芯出身府州折家,青澗城种師道與他義結金蘭,他對種家更有恩德。景思立是趙昭一手提拔,於踏白城更有救命之恩,如今與弟弟景思誼分別駐守蘭州和慶州。青唐城守將是种師道、踏白城是折可大。
延州的沈括,鳳州的蘇軾,還有蔡京等諸多地方官,似乎都與林昭有著密切的關係。原來不經意間,趙昭早就經營出如此恐怖的勢力。可笑自己之前竟然毫無察覺,即便是有所猜忌,卻也並未覺得會有如斯影響。
突然之間,趙頊不禁有些傻眼。更讓人懊惱的是,是自己讓他去西北的。他一直在藉助自己的力量,培植自己的勢力。趙頊心底裡不願意承認自己犯傻,縱容敵人,而是覺得林昭卑鄙無恥,著實可惡。
“仲針勿惱,事已至此,後悔已是無用了,想辦法應對才是當務之急!”高滔滔也是無奈,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與兒子過分寵信林昭有很大關係。
“是,娘娘,不若派人結果了他?”趙頊眼神陰冷,此刻是恨極了趙昭,緊張的局勢讓他有些亂了方寸。
“不可!行刺能否成功還兩說,眼下要是秦王遇刺,會是什麼影響,你想想?”高滔滔沉聲道:“今曰他為何把那些刺客帶去太廟,就是在警告我們。來不及告訴你,那些刺客是我讓濮王派去的。”
“原來如此!”趙頊沉聲道:“眼下動不得,那就等以後再找機會吧,當務之急是盡一切可能把他留在汴京,絕對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