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昭心裡卻隱約有些不是滋味,因為有幾個人不在,也不能前來。那便是生母林氏,嫡母太皇太后曹氏,以及那位公主姐姐趙福康。
自己的身份還是秘密,不能揭曉,故而無法與這幾位親人團聚,也不能盡孝膝前。對此,林昭略微有些遺憾。不過前往探望是可以的,得知自己的身世,無論是禮節上還是那種迫切的心情,都想要儘快去拜會母親。
當然了,這些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成行的。林氏還好說,身在宮外,可畢竟都身份敏感,林昭只能暗中前去探望,一切都需要安排妥當。至於曹氏哪裡,慶壽宮可不是隨便就能去的,到時候只能以柴敏言的名頭前去探望,林昭可跟隨同去。
雖說男子不便隨便入宮,可柴敏言到底是曹家的義女,林昭以侄女婿的身份前去拜見也是可以的。何況太皇太后對他有救命之恩,前去請安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需要安排妥當而已。林昭還有個顧慮,與柴敏言一起去,是否該告知她真相呢?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為了不引起懷疑,剛回來的半個月,林昭並未前往。而是待在府上陪伴幾位嬌妻,看著孟若穎高高隆起的肚子,其他幾位夫人羨慕不已,故而表現的十分主動。很有序地排隊,入夜之後便沐浴一番,等候著夫郎。
林昭當了幾個月的“和尚”,救回折文芯之後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回來的路上本來可以雙宿雙棲的。奈何折美鳳那個小傢伙一直搞破壞,故而一直不能盡興。而今總算是可以好好快活了,幾位夫人的相思之情濃重,加之又想盡快受孕,故而都十分配合,甚至是曲意逢迎。
半個月下來,林昭這位侯爺過的可是逍遙自在,舒坦無比。當然了,平曰裡也有些麻煩事,一眾朋友得知林昭回京,自然少不得要宴飲一番。何況林昭現如今是威遠侯,身份貴重,非同一般,各種的邀請自然不能少。
該去的林昭自然得去,有的還是需要推脫的,表現的太過高調並不太好。本著為下一代健康的著想的原則,林昭儘量避免大量飲酒,一般只是淺嘗輒止。就這樣,在宴席與床榻之間晃盪,半個月過去了。
去見林氏的事情是交給李承,讓狄青去安排的,終於有結果了。這曰依舊下著小雨,街上的行人並不多,林昭悄然外出,從汴河上了一艘小船,在汴京複雜的水路中繞了好幾圈。這才登岸乘坐馬車,自有明月宗的人跟隨在後,暗中保護,確保無人跟蹤!
最終來到了汴京城南的一處小巷中,這裡可以說是汴京城裡的“貧民窟”,居住的都是尋常百姓。狄青在此購置了一所房舍供林氏居住,這條小巷本只有三戶人家,其中兩戶都搬遷去了其他地方,院落都空著,故而十分清靜。自然也就少有人來往,安全方面也要好許多。
來到府邸前,李承很有規律地敲了幾下門,很快就有侍女前來開門。這些都是狄青從明月宗選出的忠心不二的高手,是林氏的貼身侍婢,也是近身護衛。
“公子來了!”
侍婢在林氏身邊許久,自然知道林昭身份,忙不迭地行禮,臉上還有幾分激動神情。一點也不錯,林昭而今就是明月宗的靈魂人物。只有他存在,所有人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
“你們辛苦了!”林昭隨即步入院落,身後明月宗的各種人等便或明或暗,隱藏在各個角落,暗中保護。
院落不是很大,卻也佈置的古樸雅緻,顯然狄青是很用心的。
“夫人在佛堂!”
林氏不在庵堂之中了,故而也就不再以居士打扮示人,否則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不過二十年下來,林氏已然習慣了青燈古佛。故而在家中也時常禮佛唸經,一來是為仁宗皇帝超度,二來是為在外的兒子祈福。
林昭慢慢朝佛堂走去,腳步卻陡然間沉重了許多,心情十分的迫切,卻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分別二十年,終於要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了,林昭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又有些許的酸楚。以至於每往前走一步,心情都格外複雜
終於來到門口的時候,瞧見那滿頭青絲,一身素衣的背影時,林昭不由自主的熱淚盈眶。雖說從精神上而言自己與林氏並無關聯,可是這幅身體確實林氏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血脈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血濃於水,會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林昭眼含熱淚,嘴唇嚅動,說不出話來。狄青為了給林氏一個驚喜,故而並未告知他林昭要來的訊息。可是血脈相連是割捨不斷的,似乎也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佛堂裡,林氏手中的木魚突然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輕輕轉過身來。
兩張極為相似的面孔愕然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