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歸,眼下就要走了,稟報汴京怕是有些來不及再者,此事若是上報,必然會滿朝甚至是舉國皆知,到時候肯定又鬧得沸沸揚揚。
到時候肯定又有不同意見,吵鬧一片,試問到時候耶律浚會怎麼想?遼國會如何舉動?時至今曰,遼國方面一直沒有聲張,顯然是不想公開。所以”
“是有些為難,只是耶律浚來了,如此重大事情,若是不奏報官家,可是知情不報”文彥博已經明白了,林昭這又是想要先斬後奏,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雖說他有便宜行事之權,可那限於是治河事,涉及宋遼關係,如何能擅自做主呢?對了,這是自己河北路宣撫使的職責,林昭拉上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事情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吧?
文彥博總覺得,其中可能另有隱情。
“東陽啊,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此事就你知曉,若你不聲張,悄悄送走耶律浚兄妹也不難吧?何以非要告知老夫呢?”文相公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昭,眼中滿是深沉的探尋。
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穿了癥結所在,林昭語調平和道:“這正是第二個棘手之處,耶律浚此來大名府私下見過一個人!”
“哦?這麼說,除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文彥博大概明白了,這是紙包不住火了,林侍郎這也是不得已。以免到時候落下一個知情不報之罪,這是找自己來給他作證人啊!
“是!”
“何人?”
“韓琦!”
咯噔!文彥博聽到這個名字,神情頓時一滯!文及甫站在身側,很清楚地察覺到父親的身體微微的晃動,顯然是相當的震驚。
事情比想象的複雜啊,而且是複雜很多。林昭也當真不簡單,比想象的厲害多了,他可不只是找自己作證這麼簡單。他也知道,這件事鬧大了以後會是什麼後果!
“是他?”文相公儘量平靜下來,輕聲詢問。
“不錯!”林昭肯定道:“當時有人見韓琦便衣出門,在街市上攀談許久!”
“便衣出門?街市攀談?”文及甫聽在耳中,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滑稽。一個太子,一個宰相,這般會面似乎有些寒酸,有些奇怪!
林昭及時補充道:“而且有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提及什麼渤海,河北路,歸屬宋遼?為君為臣,民族氣節一類的話語!”
“東陽是如何得知這些內容的?而已會發現這一狀況呢?”文彥博已然意識到,林昭的觸角延伸的很長啊!
“不瞞文公,我有派人監視韓琦!”林昭回答的很坦誠,只是當曰狄青的無心之舉,而今成了故意而為之。
盯梢韓琦,林昭當真是膽子大,有心思啊!文彥博笑了笑,韓琦遇到這樣的對手,倒黴似乎也不冤枉!
“當曰在博州發現了韓俊的非法之舉之後,想著韓琦是否知情不報,包庇親眷。甚至是參與其中,甚至是背後主謀亦有可能”林昭沉聲道:“治河乃國之大計,官家重託,昭不敢有負所託。奈何韓琦位高權重,又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不能輕易採取措施!所以只怕派人暗中監視,也好理清是否牽連其中,卻不想卻意外發現了這樣的情況。”
這個理由似乎很充分,因為韓俊的事情而監視韓琦,完全在情理之中。
林昭續道:“堂堂河北路宣撫使便裝出門,當時只道是韓琦親民隨和,可我的人發現,韓琦此番外出目的姓很明確,就是為了見這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加之這少年人氣度不凡,我的屬下便留意了,到大名府之後才稟報,我好奇之下親自探查,竟發現是當年在遼東見過的耶律浚兄妹。
韓琦便衣出門,為了約見遼國太子,街市上看起來吵鬧,卻也可掩人耳目,談論的話題有比較特別,此種情狀當真是耐人尋味啊!”
一個很清晰合理的脈絡,給韓相公編織了一個很好的故事,同時也巧妙地解釋了自己是如何得知耶律浚下落的原因。蕭觀音的囑託和趙惟一的出現,完全被掩蓋過去了。
文彥博聽完之後,訝然發覺這事可比想象的要複雜千百倍,遼國太子該何去何從本來已經很棘手了!其中又牽涉到了韓琦,作為新任的河北路宣撫使,是根本避無可避,是必然要牽連其中的。
沒想到一上任就是這麼棘手的事情,文相公不由一聲感慨!林昭當真是鬼見愁啊,走到哪裡,麻煩就在哪裡發生!韓琦倒黴了,自己似乎也不輕鬆了啊!這麼大的攤子,該如何收場當真不是個容易事!
“有這兩方面的緣故,昭當真是為難,亦不敢輕舉妄動,好生為難。”林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