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田楓收起布絹,向曾華和諸位拱拱手然後坐下。
“好了,軍情聽完了,大家說說各自的意見!”曾華拍拍手說道。
“田統領,北趙石苞軍與高力軍在槐裡一戰各自損失如何?”毛穆之撫須問道。
“回毛大人,根據情報,石苞盡起關中精銳兩萬,加上調過來的原徵涼大軍麻秋、姚國部三萬餘,在槐裡與高力軍一戰趙軍傷亡過萬,而高力傷亡也過萬。”田楓朗聲答道。
“這樣的話關中趙軍五萬軍隊雖然傷亡過萬,但是還沒有傷到元氣。”毛穆之沉吟道。
“是啊,這樣說長安石苞手裡還有四萬大軍可以調動,還不包括隴西、南安、天水、略陽諸郡邊戍軍和隨時會增援過來的關東大軍。”車胤附和道。
“隴西諸郡的邊戍軍倒是不用太放在心上,動兩手棋就可以牽制他們。”毛穆之微閉著眼睛說道。
“毛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聯手涼州張氏,讓他們屯兵河北(甘肅黃河以北),再讓軍主傳令河洮羌騎四出隴西?”張壽介面道。
“百山所說的正合是我意。”毛穆之點頭讚許道。
“隴西的邊戍軍可以不足慮,但關東的援軍卻是最大的問題。北趙正是強盛之時,而趙主石虎最是兇殘不過。他剛剛從涼州河南罷兵,我們要是一個不慎,恐怕會引火燒身!”甘芮皺著眉毛說道。
甘芮的擔憂一說來,大家都在那裡暗許。的確,這石虎不知是不是有沒有失心瘋,對一個涼州就打了好幾年,要不是人家老張家命夠硬,幾乎被打滅了。如果梁州出兵關中,把石虎的哪根筋挑錯了,他發起瘋來傾北趙全國之力來報復,那梁州就要做好被打得稀巴爛的準備。
看到軍機堂裡一片寂靜,曾華開口道:“既然盤算了人家關中的家底,現在再來算算我們的家底。梁州永和三年時有三十六萬人,加上劃歸的梓潼和廣漢兩郡,多了一萬七千戶,九萬四千人(梓潼郡包括梁州以前的晉壽郡,這次不包括在裡面,所以這增加的人口大半是廣漢郡)。除此之外其餘各郡這兩年就是卯足勁生也不會多多少,今年會有大計出來,應該不會有太多增加。秦州兩郡的情況武生說說。”
毛穆之點頭介面道:“秦州武都郡並羌氐各部後有戶一萬三千,人口八萬四千九百;陰平郡並羌氐各部後有戶九千三百,人口五萬三千人,共十三萬七千九百人。”
“百山,益州的情況你說說。”曾華聽完之後轉向張壽說道。
新任益州張壽馬上說道:“初步大計,益州七郡並氐羌、流民共有戶八萬三千一百四十一,人口五十二萬八千二百九十三,多集中在蜀郡和犍為郡。”
益州本來有人口七十餘萬,但是被曾華捲走數萬人去了梁州,又被划走廣漢和梓潼兩郡,所以只剩五十餘萬。
“大家算清楚了嗎?梁州、益州、秦州兩郡加上我新近收復的西羌,總共不過一百五十萬。而關中有多少人呢?加上隴西諸郡當有三、四百之巨。而陳留江統江應元在《徙戎論》中曾言:關中之八百餘萬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也就是說這三、四百萬中有一半是氐、羌之人。”說到這裡曾華嘆了一口氣。
“這關中之地要是能收復,我們就可以成強秦之勢,光復十二州才算是有些盼頭,但是這關中我們一旦處理不好,卻可能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聽到這裡,大家都沉寂下來了,一邊點頭一邊思量著,並互相低聲私語商量著。最後毛穆之開口說道:“關中雖然富庶廣袤,但是我們現在就插手進去,恐怕得不償失呀!”
看來這是大家一起討論總結出來的結論。
“我知道,雖然關中非常吸引人,但是這裡面的風險也很大,現在不是插手關中的最好時機,此中輕重我是知道的。”曾華緩緩說道。
大家一聽都鬆了一口氣,自家這位大人是位膽大包天的主,要是聽說關中大亂準備又搞個奔襲之類的話大家就要抓狂了。這關中可不比仇池西羌,北趙在那裡的根基牢固著呢!看來曾大人還沒有把奔襲當成包打天下的“靈丹妙藥”。
曾華坐在那裡又開始想開,過了一會突然向田楓問道:“良材,鄴城石虎最近有什麼動靜?”
田楓馬上答道:“聽說已經病了!”
曾華一聽馬上精神了,連忙問道:“病了?病得何種程度了?”
田楓有點為難地答道:“回大人,情報上只知道石虎在正月僭即帝位時就因為兩子之事氣病了,並立了少子石世為太子,至於病到何種程度請恕小人無能,未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