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段時間即將調防,於是劉悉勿祈只好孤注一擲了。他在雲中經營三年。暗中籠絡了不少對北府有異心的部眾。以為心腹。一旦調到新地方,一切又要重來。
走出中帳,杜鬱看到自己的隨從被上千人馬包圍並繳了械,這些人看著自己雖然目光還有些閃爍,但是握刀的手卻依然那麼有力。這些人有些是劉悉勿祈找藉口調過來的鐵弗老部屬,有的是和他志同道合的獨孤部,他們以前都是一個老祖宗分下來地。還有些應該是被劉悉勿祈蠱惑地其他部族。
劉悉勿祈真是花了一番苦心,竟然能在自己和探馬司、偵騎處地眼皮底下發展出這麼多人馬,看來他還是有些手段。
正當杜鬱心裡暗自感嘆的時候,中帳裡數人卻開始爭執起來。
“大單于,你想怎麼處置杜鬱?”
“先關起來再做打算!”劉悉勿祈眉頭一皺答道。
“大單于,此時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杜鬱不除,恐怕多有反覆呀!”賀賴頭陰陰地說道。
“什麼。你還敢殺都督!”剛安靜一會的劉衛辰跳了起來。大聲斥問道。
“杜都督治軍有方,愛兵如親,在朔州府兵威望甚高。要是我們圖害他恐怕不妥。”劉聘看了一眼劉悉勿祈,猶豫地說道。
“正因為杜鬱在朔州威望甚高所以才要除掉他,要是他有機會振臂一呼,大單于敢保證手下的兵馬不會被他策反?”
劉悉勿祈不敢保證,他費盡心思才籠絡了一千餘鐵桿心腹,其餘兩千多人多是拉攏過來的,誰敢保證他們不會被杜鬱策反。
看到劉悉勿祈在默然中猶豫,賀賴頭繼續說道:“只有殺了杜鬱,才能讓眾軍死心塌地跟著大單于,不敢再有二心。”
賀賴頭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劉悉勿祈又說道:“是不是大單于對光復大業決心不夠,所以才如此猶豫,要是這樣的話,恐怕大司馬會有疑心,後續地支援”
劉悉勿祈“砰”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居然將半邊茶几拍破了,手裡也滿是鮮血。他默然坐在那裡,長嘆一聲卻沒有出聲。
“大哥!”劉衛辰大吼一聲奔了出來,跪在劉悉勿祈的跟前大聲哭了起來。在劉衛辰的嚎啕大哭聲中,賀賴頭髮現劉悉勿祈已經是淚流滿面。
“大劉,你能說說冀州如何了?”杜鬱一身青衫,早已經除去鎧甲。
“燕國大司馬慕容恪領大軍偷入冀州,魏王恐怕凶多吉少。”劉悉勿祈黯然地將自己得到的通報講了出來。而就是這天,魏王冉閔被圍在孤山上。
“看來慕容燕這次也是孤注一擲。”杜鬱的臉上非常平靜,彷彿是赴宴而不是就刑。
“大劉,看在你我同事一場就不要辱我屍首了,如何?”杜鬱繼續淡淡地說道。
“喏!”劉悉勿祈站在杜鬱面前,不敢抬起頭,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杜鬱默然地站在那裡,閉上眼睛側耳傾聽,彷彿風中傳來動人的樂曲。
“大劉,你聽到了嗎?是大將軍的琴聲,《蘇武牧羊》,好像是從北海畔傳來的一樣。”一臉陶醉地杜鬱突然開口道。
劉悉勿祈聽到這裡,有如雷擊一般,半晌動彈不得。
杜鬱面向東南長安方向跪了下來,連行三個大禮,然後悠悠地長嘆了一聲:“可惜不能再聽到大將軍地琴聲了!”說罷,平和地向刑場走去。
劉悉勿祈和劉衛辰等三人聽到這裡,不由想起往日杜鬱對他們的情義,想起自己出長安時大將軍贈鎧甲兵器,撫背切切叮囑,不由驟然淚流滿面,面向杜鬱伏地而跪。沒有誰下令,圍著周圍的三千兵馬譁得一聲跪了下來,向杜鬱行禮。
看到這裡,賀賴頭也不由地長嘆一聲,向由自己親信充當地劊子手點點頭,然後高喊道:“送杜都督上路!”
跪伏在地上的劉悉勿祈實在沒有勇氣抬頭,他只是繼續趴在地上,黯然無語。在那一刻,他聽到了杜鬱頸上熱血噴濺的聲音,在那如刀風的嘶聲中,劉悉勿祈似乎也聽到那悠悠傳來的其《蘇武牧羊》。
殺了杜鬱後,劉悉勿祈將其厚葬之,而杜鬱近百隨從無一投降,盡數伏刃求死,而劉悉勿祈四千餘部眾竟散去一千。
四月二十日,劉悉勿祈與賀賴頭合兵一處,自領大都督,揮師直指盛樂。
匯聚在盛樂城的三千朔州府兵聞得杜鬱噩耗,盡數哭倒,然後舉朔州刺史謝曙暫代都督,披孝甲,張素旗,列陣武周城前,與劉悉勿祈軍對決。
朔州府兵皆高呼為都督報仇,前仆後繼,忘死向前。杜鬱子杜凌年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