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宿老們說,當年匈奴戰士們一邊趕路一邊集結,最後如潮水一樣突然出現在敵人面前。再看看這些土包子如此行事,難怪自己地先祖們西來時就能把這些塞種人、月氏人趕得滿地跑。但是現在的匈奴人在這裡已經是弱勢群體了,大隊匈奴沿著大澤(鹹海)以北西遷已經上百年了,留下的這些匈奴遺民早就被月氏、塞種人同化,最可恨是那些首領頭人們也被那些愚蠢的康居人(很多匈奴人不認為自己是康居人,依然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光榮的匈奴戰士)拉攏腐化了。變得和他們一樣無能和貪婪。早就失去了匈奴人的勇武。
四天的時間。在等待聯軍“領導體制完善”的四天時間裡,祈支屋做為巡邏隊就追擊過好幾次北府地探馬偵騎。但是這一切都無關緊要,軍情再緊要也沒有爭取一個位子重要。做為一個光榮地匈奴戰士,祈支屋覺得與這些人一起作戰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但是再侮辱也必須得來,因為被侮辱也好過被餓死。
旁邊地碩未帖平非常清楚祈支屋的鬱悶和憤怒,但是與這位“善戰”的匈奴戰士不同,碩未帖平考慮的更多。其實老成的碩未帖平心裡清楚。這次襲擊伊水恐怕艱辛重重。從去年年底開始提議,然後烏孫貴族們極力支援遊說,在藥殺水南北穿針引線,接著是北康居和南康居等幕後勢力討價還價,一直到現在才成事,這中間來回地折騰,稍微敏感的人都知道,何況北府的商人遍佈河中地區。就是這裡地兩萬多騎兵。或者其中的數百貴族老爺。指不定就有北府的密探。
這麼久的時間,北府怎麼會沒有做好準備呢?這不,一看北康居聯軍過來。北府軍的偵騎迅速地點燃了烽火臺,然後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多訓練有素。不光如此,聯軍所到之處,草原變得前所未有的空曠,估計連兔子都卷著行李跑路了。到現在為止,除了撿到一些破爛垃圾之外,聯軍什麼都沒有撈到,還貼進去不少牛羊食物。
就在祈支屋和碩未帖平兩人憂心忡忡、各懷心事的時候,溫機須者跑了過來,他是這一隊的小首領。
“大人怎麼說?”祈支屋問道。
“他媽地,還能怎麼說。”溫機須者憤憤地答道,“大首領說了,全軍向熱海(今吉爾吉斯斯坦伊塞克湖)前進。”
“熱海?怎麼不向伊水流域前進了。”碩未帖平問道。
“為什麼,我想是北府軍已經知道我們地行蹤,這些首領老爺們不敢往牛角上撞吧。”祈支屋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熱海也是那麼容易去的嗎?”碩未帖平憂鬱地說道。
“誰知道呢?但是總好過伊水河吧?我們不是一開始就喊著攻打伊水河。希望北府軍能被我們迷惑。”溫機須者猶豫地說道。
“被我們迷惑?”祈支屋有點無語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小心點吧,不要東西沒搶到反而把命丟在這裡了。”老成的碩未帖平最後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溫機須者和祈支屋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招呼同伴,離開這個已經快要熄滅地烽火臺,改向東南方向前進。
北康居聯軍突然轉向倒是讓北府軍緊張和猜疑了一陣子。山城(今哈薩克阿拉木圖以南的外伊犁阿拉套山脈下),這裡是北府軍的臨時指揮部。接到北康居聯軍的最新軍情,“總指揮”,伊寧駐防都督姜楠正在凝神看著桌子上的沙盤,旁邊圍著西州提督曹延,副將斛律協、竇鄰、烏洛蘭託、鍾存連、傅難當,參將唐昧、陳灌等人。
“這康居聯軍想幹什麼?調頭南下,難道他們想越過天山直取沙州龜茲郡?”陳灌最先開口道。
“你還真是高看他們了。”曹延笑了一下說道,他是前年接任已經調任秦州提督的樂常山的,此前數年一直在西州任職,非常熟悉這裡情況。
曹延指著沙盤說道:“主將無能,累及三軍。北康居能組織起這個聯軍都已經讓我吃驚不已了,他們原本就是一盤散沙。分屬不同的部族,平日裡怨恨多於親緣,今日能聚在一起,完全是南康居和粟特那幫人以利誘之地。這不,仗還沒打就先盤算著分利。”
“他們應該是感覺到我們在伊水南設下伏擊了。我們搞得動作太大了,弄巧成拙了。”姜楠接言道,“這些聯軍裡面都是貪利之人,但也多是草原上的老狐狸。雖然沒有什麼謀略。不過這點嗅覺還是有的。能聞出前面的危險。”
聽到這裡。大家都不由地笑了。接到北康居聯軍東犯的訊息,西州的駐防廂軍和駐屯府兵都被調集起來,足有三萬多人。而姜楠等人決定採取誘敵深入的策略,然後在伊水南佈下一個巨大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