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是真材實料,一點兒都不敢馬虎。
宋彥再一一詢問範縣的縣尉、學正、縣丞、各曹主簿、吏員,這些官員說到崔元就流眼淚,讚不絕口;說到沙灘口決口卻怨憤老天無眼。宋彥再走訪範縣各地百姓,卻得知百姓們對這位縣令口碑極好,政績一件件擺出來,修路,修橋,恢復耕地良田,治理河堤水利,說到這些,百姓們都能帶著宋彥來到實地,指著那些不會說話的工程流淚道:“這些都是崔縣令領著我們乾地。”往往說到最後還要補充一句:“老天無眼,害了崔縣令。”
一個多月過去了,河堤地調查毫無進展,宋彥反而調查出死去的崔元真的如往年郡、州評價中所說地一樣,是位難得的清官能吏。那麼這沙灘口的決口只能說是天意了。
這個結論慢慢地在附近的各州郡傳開了,許多官員只能暗自嘆息一聲,時也,命也。而陽平郡郡守灌斐卻和心腹裴奎、王覽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懸了兩個來月的心終於放下去了。有干係的郡戶曹賈泛,郡治曹典史陳寥,縣戶曹主薄章赫等人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心裡有數,更是欣喜不已,悄悄地舉宴慶祝。
而那位河務局僉事員外郎崔禮在聽到這個訊息,居然狠狠地向灌斐敲詐了一批鉅款,然後帶著那名歌妓去了榮陽,待到秋天河務事情忙完之後再回長安。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乾的那些事情還是一點一點地被發現了。
首先是宋彥,他在調查沙灘口河堤時,隱約聽到有幸存的百姓在議論,說這河堤決口不是天意是人禍。宋彥細細一查,從百姓們的口中知道。沙灘口決口的地方非常詭異和奇怪。它沒有決在河曲的東邊,受到洪水衝擊的正面,而是決在西邊,卻是洪峰的側面。而且這決口非常突然,半個時辰前剛有民工們巡視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卻突然就決口了。
這一日,宋彥偶爾聽到一名曾在河堤上的百姓說,在決口前,他遇見了王四和潘石頭。這兩人在河堤上不知道幹些什麼,見到自己走過便變得慌慌張張的,說話也支支吾吾的。但是這名百姓急著去護堤,所以沒有在意,誰知一刻鐘後就看到沙灘口決口了。
另外一位百姓補充道,王四和潘石頭是鄉里出了名的地痞混混。以前在壁壘時就恃強凌弱,為非作歹。後來回到故里,分了良田也不知道好生耕作,只是遊手好閒,混吃混喝。他們懶惰成性,平日裡都不會去應民夫掙工錢,甚至裝傷殘躲避民兵徵集,縣尉也知道兩人地德性。還怕兩人影響民兵的軍紀。乾脆就不理這兩人。
黃河汛期的前些日子。這兩人依然沒有報名參加民夫,還在四處晃盪,準備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怎麼會突然跑到河堤上來了,自然值得懷疑。而且這兩人這段時間經常跑到縣城,又是吃肉又是喝酒,也不知道從哪裡發了財。
聽到這裡。範縣治曹主簿覺得這其中定有問題。他說今年的洪汛非常大,已經超過紅標半米了。在這種情況下河堤只要被人動一點手腳,立即就會萬劫不復。
宋彥一聽之下,
了緝捕文書,著範縣巡警署秘密捕了王四、潘石頭兩知道,這兩個地痞怎麼會無緣無故破壞河堤呢?後面肯定有黑手。
王四、潘石頭開始的時候死活不承認,只是說這錢是自己在河邊撿到的,頂多算個昧金不報。
宋彥找來百姓指證他兩人。然後質問他兩人去河堤幹什麼?最後威脅兩人說。按照現在的證據和指證,如果兩人不招,理判署就會判兩人是此次決口地主謀。不但會被行腰斬,享受只有罪惡極大地罪犯才能享受地待遇,其家人也會徒千里,終身配為軍奴。
說到這裡,宋彥故意輕鬆地給王四、潘石頭解釋北府死刑的分級和如何執行。北府只設兩種死刑方式,一種是絞刑,大部分死刑犯享受的都是這種全屍待遇。另一種是血腥而又無法全屍的大辟,也就是斬刑。而斬刑又分兩種,第一種就是斬首,一刀下去,身首異處。只有叛國投敵、侵略殘民、惡逆弒親(謀害父母長輩)、**幼女、拐賣人口等罪大惡極之徒才會被判大辟棄市。而其中情節最為惡劣者可判腰斬。
說到這裡,宋彥冷冰冰地說道:“一千多條人命,就是腰斬你們十次也不夠。到時劊子手定會用上巧勁,讓你們斷成兩截還在地上喘氣。不知你們識不識字?要是識字的話,你們大可以蘸著自己的血在地上寫寫你那一刻的感受。不知是慘字呢?還是痛字呢?”
聽到這裡,兩人滿身冒汗,上下顫抖。而王四最先崩潰,在那裡邊爬邊哭喊道:“都是潘石頭,貪圖人家地錢銀,這才拉上我的。大人,青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