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北府軍真的被卑斯支殿下斥回河東去了,那該如何?”侯洛祈冷冷地問道。要是北府軍突然一服軟,請罪退回藥殺河以東,那卑斯支該如何收場?帶著嚇跑北府軍的榮譽和三十萬大軍又浩浩蕩蕩地回去?
“誰知道呢?”蘇祿開閉了閉眼睛答道,神情顯得非常疲
不過侯洛祈你也知道,不管是卑斯支殿下還是北府人到這一步了,誰也不會善罷甘休。”
“陛下,那我們?”侯洛祈看到了蘇祿開的疲憊,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蘇祿開肩上地責任太重了,早就已經身心交瘁了。
“還是繼續做好我們自己地事情吧,靠人不如靠己。不管卑斯支怎麼想,最後還是要靠我們自己。”蘇祿開緩緩地說道。
“是的陛下。”說完之後,侯洛祈再說了一些其它事後便起身告辭了。
“侯洛祈,”蘇祿開叫住了準備出門的侯洛祈。
“陛下,請問還有什麼事?”侯洛祈有點吃驚。蘇祿開今天地表現太反常了。
“有機會就趕快回你地巴里黑去吧,河中已經完了。”蘇祿開的話讓侯洛祈大吃一驚。
“陛下,為什麼這麼說?”
“波斯二十萬大軍,吐火羅、貴霜十萬大軍,加上北府軍二十餘萬人馬,不管誰贏,河中地區都完了。”蘇祿開默然了許久最後說道。
聽到這裡,侯洛祈心裡明白蘇祿開所想的。五十多萬軍隊。在河中地區來回的廝殺。就好像是兩個海神在池塘裡開打。最後倒黴的一定是池塘裡的小魚小蝦。
波斯軍對河中地區垂涎已久,要是贏了,估計就要正式將其納入版圖,就是最後被迫退出河中,卑斯支也會利用這次機會好好地禍害河中地區,極大地削弱這裡的力量。
北府軍就不用說了,侯洛祈不知道北府人是怎麼保證這二十多萬人馬的吃喝問題。但是從貴山城和者舌城地表現來看,北府軍絕對是“窮兇極惡”地最好表現,其蝗蟲指數絕對不低於貪婪地波斯軍隊。
兩支蝗蟲大軍在河中地區來回掃幾遍,不知道多少人會家破人亡?
“陛下?我們願意與俱戰提城共度劫難。”侯洛祈最後低沉著聲音說道。
“侯洛祈,你們能來這裡我就已經感謝你們了。我們的家就在這裡,根也在這裡。但是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們的家在烏滸河西。趁著還有機會回巴里黑去了,回到你的親人那裡去吧。那裡才是最需要你的地方。”蘇祿開的聲音平和慈愛。就像一位父親長者對兒子晚輩細細叮囑。
“是的陛下!”侯洛祈再也無法說什麼了,只是含著眼淚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走出門口。
“陛下。真地不告訴悉萬斤城發生的一切事情。”侯洛祈消失在遠處,站在蘇祿開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近臣問道,他就是那位剛從悉萬斤城回來的求援使者。
“不必告訴他了。卑斯支如此惡行,是摩尼教的一大劫數,我擔心的是巴里黑城也難逃卑斯支的毒手。”蘇祿開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消沉,“侯洛祈還很年輕,希望他能明白,為摩尼教留下一絲火種。”
第二日,波斯使者回來了,他早就沒有昨天東去時地趾高氣昂了,臉上全是沮喪和憤怒。他甚至沒有和蘇祿開打招呼,就帶著衛兵們直接向西奔去,向他地主子報信去了。
也許是波斯使者提醒或者刺激了北府軍,第三日,北府軍列陣攻打俱戰提城。
這是一個不平常早晨,才剛剛升起的太陽還沒有能力趕走濃濃地霧氣,所以城外還被籠罩在青灰色的濃霧中。
接二連三地探子斷斷續續地報告著同伴用性命換來的軍情,二十里外的北府軍已經做完早禱禮,開始出營列隊,正向西緩緩開來。由於濃霧遮擋,看不清多少人,但是聽腳步聲和其它的動靜,不是傾巢出動也是出動一半以上的兵馬。
一半的兵馬,那也有十萬人馬。俱戰提城軍民知道自己等待的這個時刻到了。他們反而沒有前幾日等待時的焦慮,人人都默然無語地拿著兵器,走上城牆,然後站立在那裡,看著遠處的濃霧。
快到巳時,俱戰提城裡的軍民已經聽到城外傳來的腳步聲。整齊而沉悶的腳步聲伴隨著嘩嘩的鐵甲葉片聲,還有一種奇怪的“嗡嗡”聲混雜著一陣輕微的鼓聲,好像是無數的人在同時念什麼咒語一樣。
這個時候,太陽開始猛烈起來,濃霧已經大部分變成了水珠,滋潤著肥沃的藥殺河灘。失去濃霧的遮擋,遠處的一切開始出現在俱戰提城軍民的眼中。
首先出現的是一面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