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傳到雒縣,劉循大驚,正在廳裡洗漱的他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就跑到吳懿帳裡責問:“子遠將軍,你怎麼可以同意那泠苞的建議?現在倒好,泠苞被那諸葛亮生擒,萬一他開口承認了刨堤一事,那民心可就都跑到諸葛亮那裡去了”
吳懿的妹妹吳莧嫁給了劉循的弟弟劉瑁,不過劉瑁早就病死了,吳莧一直寡居。吳懿和劉循兩人並沒有多少交情,不過一大早劉循就跑過來責問,倒是顯得有些無禮。
吳懿暗自生氣,雖然是我擅自同意了泠苞的建議,但是你身為監軍,雒縣城中兵力調動全都一清二楚。這泠苞的行動分明也是你默許的,現在出了事了,你跑過來責問我,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你也好意思
吳懿拱了拱手,也不說話。劉循倒也有些臉紅,低聲解釋道:“子遠,我這不也是心急嘛,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我經驗不足,還需要將軍多多幫助。您看現在這局勢,咱們該如何應對呢?”
吳懿見劉循道歉,心中不滿也少了許多,劉循畢竟是劉璋的長子,能夠主動低頭,吳懿也是感到欣慰。他皺著眉頭說道:“少將軍,我也沒什麼辦法啊,乾脆咱們就說這堤壩是諸葛亮帶人刨的,想要水淹雒縣。我軍泠苞將軍義憤填膺,前去阻攔,不想卻中了那諸葛亮的埋伏。現在諸葛亮倒打一耙,我軍實在是冤枉啊”
政治就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骯髒事,劉循覺得吳懿的這一番說辭倒是很有效果,只是還存在一個最大的破綻,那就是泠苞還活著。泠苞活著,諸葛亮只要迫降了他,那就隨時可以翻案。劉循並不知道泠苞已經絕食,奄奄一息的泠苞正隨時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劉循對吳懿問道:“子遠將軍,咱們能不能搞一次突擊作戰,將這泠苞救了出來?”
吳懿搖了搖頭,不過他隨即眼前一亮,對劉循說道:“少將軍,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前段時間,主公責成張永年(張松)向曹軍請援,據說馬超已經抽兵出擊。而且據我的斥候報告,諸葛亮前段時間派一個叫霍峻的校檢校尉領著一萬士兵回援(霍峻只帶走兩千人,但他大張旗鼓,迷惑了吳懿的斥候)。諸葛亮全軍一共只有三萬餘人,雖然補充了兩三千青壯俘虜,但是去除霍峻的一萬人以後,他目前只有兩萬兩千餘人的部隊(事實上足有三萬人)。咱們這雒縣共有五萬大軍,完全可以主動出擊,打諸葛亮一個措手不及”
劉循一聽也有道理,於是連忙招來劉璝、張任、吳蘭、雷銅四將,眾人一致決定,派兵突襲諸葛亮營地。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那諸葛亮主營前面還有黃忠、孟達兩個營寨做前哨,雖然營中兵力不多,但是如果大軍出擊消滅他們,只怕打草驚蛇。
劉璝對劉循說道:“少將軍不要擔心,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那黃忠、孟達雖然兵少,卻每日輪流前來搦戰,這幾天為了防備諸葛亮的大軍,咱們都沒有出戰。那黃忠、孟達兩軍雖然沒有對我軍造成損失,卻甚是聒噪。不如等明日他們搦戰時,我軍一起殺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到諸葛亮主力前來救援的時候,咱們早就退回城中了”
眾人紛紛稱讚,於是精心挑選出一萬五千名精銳士兵,以牛酒犒賞,命他們好好休息,明日中午出城作戰。
連續好幾日沒有誘出敵軍,昨夜黃忠向主公諸葛亮建議,讓伏兵離開潛伏了好幾天的前營,向後撤退。黃忠打算誘出敵軍後立即撤退,在孟達的接應下依託營寨工事阻擊敵軍,等到敵軍疲憊的時候,諸葛亮的主力再殺出,這樣戰果更大,諸葛亮猶豫再三,終於被黃忠說服。這一天,孟達留下守營,黃忠帶著本部三千人馬前來搦戰。
和往常一樣,雒縣守軍還是沒有任何想要出城的舉動。黃忠騎在馬上,懶洋洋地盯著城牆,就見城牆上守軍們你一堆、我一堆打著“鬥董卓”,根本沒有人抬頭理他。連續好幾天在城下搦戰,大家也都習慣了,甚至還有守軍在弩箭上綁上一副牌來,用弩機射下。
黃忠很無語,這是打仗嗎?也太不嚴肅了。要不是這雒縣城牆高聳,城防工事堅固,黃忠早就向主公建議強攻了。如今連續幾天來誘敵,大家都很疲憊了。黃忠手下的三千士卒也坐在了地上,抱著長槍高聲聊天,不過城上守軍還是沒有反應。
看著手下獻上那捆著牌的弩箭,黃忠心裡很是猶豫,打不打呢?自己反正閒著也沒事,而且這次也是來誘敵,打個牌倒是無所謂;不過這現在畢竟是打仗啊,臨陣打牌好像不太適合吧。黃忠很猶豫,尤其他手下還有三名牙將,打牌正好多了一個。他們仨都是自己黃家親信族人,按輩分也算是自己的子侄,踢出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