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門外的周軍只得放棄攻門,轉身迎戰,兩群軍士各有百餘人,激戰之下,大門口最後只剩下十數名契丹軍士。
韓德讓見院落角落有一架長梯,就把長梯架在圍牆之上,耶律社家的圍牆足有四人高,基座近一米,牢固異常,圍牆內側正好有一株大樹,樹繁葉茂,韓德讓隱於樹葉中,檢視圍牆外面的情景,剛剛探出頭,就看到一群周軍軍士,擁著一位身穿玄色鎧甲的將官,從街道拐角冒了出來。
來將正是鐵騎軍左廂都指揮使吉青陽。他見到大門處躺倒了無數週軍屍體,有十數名受傷的契丹軍士正準備撤退,吉青陽相貌不凡,和王騰驤倒有三分相似,他怒吼了一聲:“不要讓這幾個契丹小賊跑掉。”話音未落,一枝鐵箭從圍牆上的樹葉叢射了出來。箭如閃電,正中吉青陽的面門。吉青陽只覺左眼巨痛,一枝鐵箭已深深地射入眼眶之中。
眾周軍見將軍中箭,兩名親衛俯身抱起吉青陽,其餘軍士緊張的提刀四顧,韓德讓年齡雖然不大,卻是契丹有名的射虎將軍,他藉著樹葉的掩護,從容發箭,只聽得弓弦聲不斷,七個大周軍士被射倒在地。
眾周軍見敵人弓箭厲害,急忙向街角退去,那十幾名苦戰的契丹軍士趁機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韓德讓見周軍退走,也停下手來,他從木梯上滑了下來,對手下軍士道:“我剛才射殺了一員周將。他們肯定要報復,現在把桌椅全部搬出來。堵住大門。”四十多名契丹軍士很快就把屋內的大部分桌椅搬到了大門口,亂七八糟的物件堆積在大門之後。
不出韓德讓所料,大門很快就傳來了撞擊聲,不過,大門著實結實,門外周軍也不知用的什麼工具在撞門,雖然撞擊聲極密,大門卻並沒有出現被撞開的跡象。
韓德讓和親衛們在院中張弓搭箭,只待敵軍衝入,就拼個魚死網破。突然,圍牆上出現了六架木梯,韓德讓對身邊的六位軍士道:“你們六人先射,等到周軍攻得急了,大家再一齊射,我們要節約箭枝,爭取多支撐一會兒,拖到天黑再尋機會出城。”
幾個周軍盾牌兵已經出現在圍牆上,六位親兵的箭法也著實了得,只比韓德讓稍遜,他們打獵時,射殺奔跑的野兔幾乎是百發百中,射這種圍牆上的大目標,實在是易如反掌,六人不慌不忙的用箭對著牆頭。
周軍用盾牌護住身體,這時六人並沒有發射,當週軍軍士小心翼翼地跨上院牆之時,六人就敏銳地尋到了周軍軍士的破綻,數聲弓弦響過,爬上城牆的周軍紛紛掉了下來,其中一名掉進了院內,這六名周軍均是大腿中箭,雖不是致命傷,卻讓中箭者喪失了活動能力。
一名身體極為強壯,手持板斧的契丹軍士獰笑著走到圍牆邊,周軍軍士忍著大腿處的巨痛,驚恐萬分地掙扎著想爬起來,契丹軍士舉著大斧猛地砍下來,周軍軍士用單手盾擋了一下,周軍單手盾防箭、抵禦刀槍都極為有效,但是在板斧的猛劈之下,受了腿傷的周軍軍士如何能抵擋得住,整個人被劈倒在地,舉盾的手臂已被折斷,契丹軍士第二斧又劈了下來,失去反抗能力的周軍軍士緊閉著眼睛,當巨斧及胸,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眼睛卻睜了開來。
圍牆外周軍不斷增加木梯,數次強攻都被韓德讓打退,周軍折損不少軍士,被迫停止了進攻。
過了一會兒,圍牆外射進來數十支火箭,這些火箭射在了木質的房簷之上,慢慢地開始燃燒起來,圍牆外的周軍似乎嫌火燒得不夠猛烈,又扔了幾個火把進來,幾個火把都扔在了房簷之上,而有二個火把居然落在了大門後面。
耶律社的房屋雖然分為前園後園,但是所有的房屋都用迴廊連線在一起,韓德讓見火起,心知在劫難逃了,就對親衛頭領恝思道:“與其被燒死,還不如拼死一搏。”說到這裡,韓德讓突然想起了什麼,疑道:“這裡是左平章政事耶律社的宅子,他的家人到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一人?”
正在疑惑,只見一名家將模樣的人,從中園奔來,道:“韓將軍,跟我走。”韓德讓曾經多次到耶律社家中,見過這名家將,喜道:“是否有密道。”家將只道:“快快跟上。”
韓德讓隨著家將來到後園,剛來後園,就見到圍牆上露出十幾個木梯,幾個周軍軍士剛剛探出頭來,事已至此,韓德讓等人不再節約箭枝,一陣箭雨過後,周軍軍士全部消失在圍牆上。
後園全是濃密的花草樹木,樹木中,有一間極不起眼的小屋,小屋裡有一口水井。
家將道:“水井中側壁有一個洞口,耶律大人就藏在下面,我們趕緊下去。”說完,就順著井繩滑了下去。